小堂弟顿时变了脸色:“你敢打我?!”
“三伯、三伯娘还没来,你就敢先偷吃?”时玥转头看着他问。
小堂弟立马收了手,但嘴里还嘀咕着:“丑人多作怪……”
时玥的手有些发痒想揍人了,但想着她爹才回来,未免她爹难做,还是忍住了。
“我爹前两天去镇上卖包子时,就听说你爹跟着商队回来了。”三堂姐昂着下巴,骄傲的回答了时玥刚才的问题。
两天前就听到了消息,就一直没给她们母女带个信儿?她们果然就没盼过他们家好!时玥手上的青筋直冒。
“十月,菜摆好了?”时爹端了米饭出来放好,然后拉着时玥道,“走,跟我一起去喊你大伯二伯和三伯过来吃饭。”
时玥顿了一下,看着满屋的孩子,笑着点头:“好。”
时爹看着女儿的笑脸,以为她对叔伯亲近,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二堂姐说,大伯前两天就知道你要回来,而我和我娘却一直被瞒着。”出门后,时玥开口道。
时爹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我都不知道我今天到家,没想瞒……”
“我知道,但大伯瞒了。”时玥看着她爹道。
时爹顿时哑声了。
“我知道,他们一直把我娘当外人,又厌恶我丑,恨不得我不姓时。”
时爹连忙摇头:“不,不是的……”
“三伯娘当着我的面说过,长成我这样,一出生就该淹死。”时玥看着她爹,说出她藏了两辈子的话。
时爹僵住了,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被冻结了。
“他们从来不把我和我娘当一家人,爹你呢?和他们一家,还是和我们一家?”
时玥的声音很轻,但时爹偏偏听得一清二楚,想逃避都不可能。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这么逼着她爹,平时避着那些叔伯就可以了;但上一世发生的那一幕幕,让她不敢心存侥幸。
得让他爹对那边心生警惕,甚至断了关系,才能绝了被他们从背后推进兽潮的可能。
时爹声音沙哑:“你和你娘是我最重要的人,这话是在剜我的心!”
这事儿还是做的太急躁了,时玥看着她爹的表情,心里有些懊恼,但再来一次,她还会如此行事。
她爹总对兄弟情抱了幻想,不下重药是打不醒的。
时爹心里痛苦,但也有了决断,以往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都一一冒了出来。
“走吧,再把他们请过来聚一次吧。”时爹的这次说到他们时,声音淡了很多。
时玥知道她爹虽然看着性情温和,但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所以对这次小晏席不再担心了。
“你还真是宝贝这丫头,一回来就带着。”时大嫂瞟了时玥一眼,撇着嘴道。
时爹这次没再糊弄着带过话题:“她是我女儿,当然宝贝。”
“你就该多生几个。”时大伯一副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时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开口。
多么明显的轻视,他以往为什么就觉得终究是血缘亲人,他们也会照顾他女儿呢?
“不说了,待会儿吃饭喝酒。”时爹发现不用刻意拿捏距离,他和他大哥已经找不到以往那种无话不谈的亲近了。
时大伯只以为是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笑着拍了拍时爹的肩膀:“大哥找得到路,不用你陪,去喊二弟、三弟和弟妹们吧,待会儿我们一家人喝酒。”
一家人里包没包含他妻子和女儿?时爹动了动嘴角,终是没有问出来。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他以为互相帮扶的大家庭和他温暖的小家庭如此不兼容。
当天饭桌上,时爹拉着妻子坐下时,时大嫂使了几次眼色,时爹都只当没看到。
桌子上多了个‘外人’,时大伯酒都喝的没滋味,直接对着姜氏道:“老四家的,去炒几盘下酒菜来。”
“这拌猪耳、炒花生下酒足够了。”时爹拉住想要避开的妻子。
时玥看到这场景才真正安下了心。
时三伯大喝了一口酒:“四弟,去了县城几年,和兄弟生分了?”
“怎么会?现在不是很好吗?”时爹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被以往千依百顺的弟弟这样堵着,时三伯也没什么畅谈的兴致了。
虽然大桌子上的客人兴致不高,气氛有些沉闷,但一桌子上的杯碗瓢盆还是吃得干干净净,几坛酒也半喝半倒糟蹋完了。
两桌小孩子也胡吃海喝,双手不停的往嘴巴里塞。
时玥看着小堂弟手抓了面前的菜,又慢慢地放下了筷子:“你们没吃早饭吗?”
“知道要吃酒席,为什么还要吃早饭?当然是提前空着肚子,好装好吃的啊。”小堂弟一脸鄙视的看着时玥。
这是把她们家当冤大头了?不过看着她爹已经选定立场,心里正不好受的份上,她就暂时不计较了。
“对了,听说你家的丑丫头去学堂了?”时二伯夹了最后一丝猪耳朵道,“她学得到什么东西?太浪费钱了。”
时家人不知道血灵芝的事情,看着时玥读书,只以为时爹在县城赚了钱,正想着找他凑点钱,去置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