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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叶氏渊源(1 / 2)


x 七年前陈思悌老家名梓城中一大户也不知犯了何罪落得个抄家灭门官府收了财物占了地皮大兴土木要盖那郡守私宅。掘基时挖出些物件其中便有一柄乌金短刀那郡守夫人只说宅中挖出凶器不吉付与下人变卖。那下人在后门巷口铺了块破布堆着东西贩卖陈思悌刚好经过看那短刀虽有些色旧刀上纹饰却是名匠手笔于是驻足一观。再看其它物件时在一个木盒之内发现了七页《龙形工书》。

也怪陈思悌贪心摊上的东西基本都看了个遍。此时旁边上来一人问买那柄短刀。那贩物的下人哪知什么货色随口开价十两银子。陈思悌虽不使刀却与那后来之人讲起先来后到抱了盒子与那人争买短刀。那人捧刀看了片刻乌金短刀直攻陈思悌陈思悌被攻了个猝不及防避了两招欲拔剑而战却失了盒子。不料盒子未落地那人伸脚勾起夹在肋下往那摊上扔了锭金子拔腿就走。

陈思悌视那几页书如同至宝哪肯放过拔剑追战。二人未走十合陈思悌便胸口中拳见分了高下那人转身又走。

陈思悌自诩轻功不弱持剑再追那人也甚是了得在城中追了一圈二人始终相距许丈。又追了一截所过之处是鸡犬不宁。那人被追得烦了回身又战此番陈思悌求稳多战了数合被绊翻在地那人又走如此追追斗斗到了午后陈思悌没讨到半点好处也不知身上中了几招。

追到中午那人转进酒楼坐下。陈思悌干脆也收了剑进馆同桌对坐。那人点了些酒肉也不言语闷头就吃。陈思悌追得腹中鼓噪也是低头吃喝。

陈思悌自知不敌一阵狼吞虎咽吃完也不顾擦嘴叫来店家给个五两银子即道:“晚辈无意与大侠争刀之前冒犯请前辈见谅还请前辈还我木盒。”

那人自顾自吃见陈思悌已会账未找又叫店家上了坛酒自斟自饮。一顿饭吃出两顿饭功夫陈思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半天。那人问道“看你这装扮是个军官?”对方一开口陈思悌见了拿回木盒的希望忙抱拳回礼:“晚辈现居六品区区昭武校尉请前辈恕罪。”

哪知那人把酒碗往桌上一扔怒道“老子最恨官府。”

说罢拿了刀与木盒起身就走陈思悌又追。又是一路追追打打到了日斜陈思悌一路追来也不知中了多少拳脚浑身摔得脏兮兮佩剑也被挑飞到河里军裤两边膝盖都在多次打斗中摔破两大片眉心还中了一拳肿起老高甚是狼狈。

至此陈思悌也不敢追得很近因为只要那人停步两人免不了一场拳脚相交。越往后陈思悌能应付的回合越少一来追得疲累二来中那些拳脚还是蛮实在的。眼看天要黑了那人又进一家酒楼陈思悌依旧追去同桌坐下该说的都说了只觉口干舌燥陈思悌心想:‘到是不至于丢了性命老虎都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先这样央着找机会偷了木盒就走。’

酒菜一上二人就开吃陈思悌吃完打算结账一摸口袋苦也。竟摸了个对穿身上哪里还有半文。本来家在这城中赊账倒也无妨现在这身造型谁信。再说就是有人信了自己丢人不说还连累全家丢人以后怎么混呐。

陈思悌心想反正中午自己做了东这顿就让这怪人请了也不言语继续吃喝。那怪人吃完侧了脸往街上看风景陈思悌也侧了脸往街上看风景。稍一愣神那怪人已从窗口跃出陈思悌心中打鼓:“真吃霸王餐呐!”不及细想也紧随跃街而逃。

没想到前面那怪人于街心开口喊了声“吃霸王餐啦!”才开始奔逃。

陈思悌更不多想撒腿跟上只闻得身后一阵阵呼喝:“抓混人呐。”

“吃霸王餐啊。”

“抓到往死里打啊!”

名梓位于恒国西面向来无甚军情夜夜城门不闭。陈思悌一路追出了城那人也不再停下为难于他追了几里地天上虽有月亮但那荒山野岭树高草密转了个弯不见了那怪人陈思悌长长吼了一声又气又急四周再看看哪里有甚踪迹。

不想这一日见了宝贝却擦肩而过白白被打了一天追了一身臭汗好歹自己也是个六品校尉一身破烂衣衫都不如名梓城中老丐光鲜陈思悌垂头丧气之余只得寻路归去。

刚走了十步忽觉肚子疼心到“追了一天喝了些茶也喝了些酒竟把尿都当做汗发了这大解却无从得出。”就在树下方便起来待释放一空心情舒畅了许多一番处理完毕拉了破裤正系腰带突有人一声咳嗽陈思悌毛发皆竖险些惊得三魂出窍。不知何时那怪人已坐在路口树下。

陈思悌本想再追但刚才患得患失竟看得开了做了一揖对那怪人方向大声道:“今日多蒙前辈关照晚辈不再叨扰我这就回去睡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与前辈追戏。”说到追戏二字自己心里也忍不住发笑。

陈思悌说完转头就走没走半里那怪人已追上相距不到一尺如影随形跟着。陈思悌被跟得发毛按捺不住提肘便撞那怪人仰身避过二人又是一番拳脚相斗斗得几合陈思悌停手那怪人亦不动待陈思悌赶路那怪人又追上。一路追追赶赶打打停停陈思悌心中叫苦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怪人。约莫到了三更这一日闹腾陈思悌犯困走又走不了打也打不过顾不上一身酸痛也不理那怪人爬上林边大树睡觉。

哪知刚一睡着即觉失了平衡自然而然伸手抱树显是被那怪人推下陈思悌吓出一身冷汗一时惊怒交集心中暗骂了几句上树又睡又被推闹。

两番惊吓陈思悌无奈也不再上树只在树下靠树而卧只睡了半更活生生被冻醒见那怪人在树上睡熟陈思悌做贼一般轻手轻脚离开走了百步方发足而逃。才到山下那怪人又已跟上。

陈思悌此时狂怒干脆拼个你死我活。两人交手那怪人也不攻守了几十回合。陈思悌早已脱力坐地而喘恨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我无冤无仇你如此欺人太甚虽有一身武艺也只算个江湖败类我怎能随你兴致任你折辱而死!”恨恨说完陈思悌飞身而起直往树上撞去一心想寻个了结。

那人眼快飞起一脚。陈思悌被踢开滚在地下双眼血红心道:‘这生不如死一词到了自家头上硬是入骨三分如今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思悌正自怨自艾那怪人把木盒扔在陈思悌一旁已背手往走在大道上喊了声:“请你宵夜随我来吃完各奔东西。”

陈思悌摸不着头脑心中只道‘莫非盒中有诈?命都不要了还怕个鸟诈。’打开盒子里面书页尚在夜黑也看不清楚数了数确是七页收了盒子赶紧跟上那怪人。

陈思悌随那怪人并肩入城到了暖春楼前那人自顾自进去了出入这烟花之地有辱门风陈思悌犹豫了半天也闪身而入。此时已至后半夜喝的嫖的都睡了里面也不吵闹进到厅上只见那怪人坐了厅中大桌旁边跪了个值夜的打手那怪人到“把管事的叫来不然把这里烧成凉秋楼。”那打手没命的磕头磕完飞奔去叫管事的了想是一进门吃了那怪人些苦头。

不多时老鸨与皮条哥齐至身后跟着那磕头的打手一脸苦相。老鸨刚才开口那怪人即用刀指住三人也不敢得罪只闭了嘴赔上笑脸走近那怪人道:“好酒好菜多多上来若扰我清静定全都杀了。”说完放了一个金锭在桌上。

那老鸨会意忙收了金锭“是是两位大爷稍待保准地好吃好喝。”答话的过程很轻巧生怕真扰了眼前金主的清静。

老鸨满脸堆笑退去。很快酒菜陆续上来。陈思悌早饿得慌了风卷残云般猛吃待吃得饱了那人命老鸨撤了席又上得好酒也不要下酒菜只取小盅对饮。

那怪人自顾自说到“我叫叶崇你既识得那木盒中纸张谅也不是昏人。老子一来最恨什么官府、朝廷二来就爱劫富济贫你现在这样子很好一不是官府二是个穷鬼我送你个木盒再救济你顿饭你亦无需报答。”

想来不知何时叶崇已开盒查看过里面物事。陈思悌闻言一口酒呛得连连咳嗽随口道:“什么官府、穷鬼乱七八糟逻辑若不是你夺了我的木盒哪来这许多馊事儿…”

叶崇续道:“别不服气你穿着官府的衣裳被我打了一天却不找帮手还算个汉子。对了我可以不把你当官府的狗但你别忘了那刀只要十两银子那木盒是我买的干脆送你。”诚如叶崇所说这木盒陈思悌确未出银子陈思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追了一天的东西是别人付的银子还真是当官不小心就成了匪分明就是自己耍无赖本事不济抢人东西未遂嘛。

人家说的在情在理陈思悌脸皮再厚也无可辩驳:“哈哈哈该该打打得好。”一边吃喝一边摸着怀里木盒‘呵呵值。’

叶崇随兴一笑又道:“你刚才和那树过不去虽有几分刚烈却不是丈夫所为又不能申又不能屈武功不行丢人也就罢了今日还害我破费许多金锭他日你要还我。”

陈思悌听叶崇边饮边说回嘴道:“也就两锭那金锭也不是我逼你花的看你出手如此阔绰又怎会是个缺钱的主。再说你这不是劫富嘛谁知道城里哪家大户不好好烧香又着了你的道这…怎么济个贫还要还的。”

叶崇又抢到“我说你这官兵怎么非得与秀才我争什么先来后到要说理也该我秀才来说。哈哈真是秀才遇着兵不说还闹心。”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叶崇白天一直不搭话现在却滔滔不绝话头越说越远口气却越说越近这人行事虽然古怪为人却十分爽快陈思悌当然有心结交赶紧自报了家门言语中多有亲近之意。

叶崇对陈思悌白天锲而不舍也有些赞赏而自己仇家遍地怕连累了这个傻官兵止道:“老子自在惯了莫拿俗套坏我名声。你这低微武艺也做不了我徒弟。”言罢举杯而尽。

两人一盅一盅喝了无数天南海北的乱吹眼看天将破晓陈思悌也喝得舌头渐大叶崇起身扶桌嘱道:“你我既是朋友阿悌呐好好睡觉好好练功下次喝下次喝。这刀不称手一并送你了。”说完把刀往桌上一扔径自上楼那老鸨赶忙上前引路生怕这位大侠进错房门弄出什么血案。

陈思悌又喝了两盅一番自嘲一番好笑收好木盒与短刀高一步低一步回家去了。

待陈思悌把七年前旧事说了个大致军府堂外天已渐黑那茶水早已喝成白水一盘瓜子花生扫了个干净。不待李永孝吩咐陈思悌唤来门口亲卫问了城中情况对于白鹿这种刚拿下的城池自然是军事管制得严些。程高等将对付得绰绰有余这一天下来该请示的也请示了跟着军中最有名望的战将当差自然是十分用心的。估计要不了几日白鹿政军事务就会被几人打理的井然有序。陈思悌又额外安排了几路哨探又吩咐了一番。不愧是多年的老部下吩咐的事情许多都办得差不多了。

孔信清了清几案叹到“不想二哥还有此奇遇虽憋了点儿气倒是十分有意思。”

陈思悌询道:“大哥打算如何处置那后生?”

李永孝拈须想了一阵反问到“二弟那叶崇可是金色短刀右手手背有一条三寸长疤痕?”

陈思悌一听回道“是啊!大哥也会过叶大侠!?”

孔信也来询问门口进来两个亲卫一人提了酒盏一人捧了满满一大盘肉却是几只烤羊腿。三人闻得香味松了话题陈思悌倒酒孔信取过木盘放在几上递了两只给李、陈二人自己也拎个短的照那厚处就啃。

三人陆续啃了个半饱孔信说道:“这叶崇叶大侠可是大有名气天龙大陆谁不晓得但多只闻得其名想不到二哥还从他那儿得几页《龙形工书》如此说来二哥的《东流志》到是越写越深了。”

陈思悌接道:“我那《东流志》中确是有些篇章源自那七页书稿想我恒国与容国相争转眼也快十年啦当初也就是随手记些事物不期那小册愈厚。”说完惆怅不已又道“只是我这《东流》之名却不如大哥《东卫》气魄。”

李永孝见说起自己答到“东流也好东卫也罢还不都因这恒、容之争我书中记有白鹿也是七、八年前之事那时我任五品游击曾探过这白鹿何曾想到今日我等能为国家夺下此城。”

三兄弟边叙边喝闲来抓根羊排下酒也喝得甚是高兴陈思悌又想起一事向李永孝到“今日场上那少年辱骂大哥竟丝毫不与计较城府器量如此大哥莫不是又读了哪部圣贤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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