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雪白的指尖穿过墨色长发的瞬间桑枝夏唯一直白的感受就是好滑。
长得人高马大哪儿都硬邦邦的看不出来头发还挺顺。
太顺滑的头发往往都不太好扎。
桑枝夏试了试索性采用了最朴素的手法三下五除二在徐璈的脑袋上束了个高马尾。
发带是做衣裳剩下的料子裁的二指宽小臂长拴在发根两端自然落下少了平时用木簪束发的沉稳飘逸间竟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潇洒之意。
她往后退一小步上下端详由衷发出最真实的感慨:“果然是脸可衬万物。”
衣裳做得不好看怎么了?
瞧瞧这小模样真俊。
徐璈听完轻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头上束得端端正正的长发戏谑道:“手艺不错比我强。”
桑枝夏谦虚地摆手:“过奖了过奖了不过你真的要穿这个出去吗?”
“要不还是……”
“这个也很好。”
徐璈选择性眼瞎地忽略了衣裳上扭曲的针脚和纠缠的线头起身说:“我今日要去县城送木炭你要随我一起去吗?”
桑枝夏阻拦不住选择配合摇头说:“我还有别的事儿呢你自己去吧。”
“前几日我听吴家嫂子说村里有些闲置的土地我想抽空去打听打听。”
徐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你是想置办些田耕地?”
“对啊。”
桑枝夏把散落在床上的针头线脑收好头也不抬地说:“眼下十一月都马上落尾了烧炭的事儿也做不了多久要是想在开春的时候能赶上一波春耕的话就得考量置办耕地的事儿了。”
土地就是庄稼人的命。
若不是家中变故或者是天灾大难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都会被死死地攥在祖祖辈辈的掌心里抓着银子都不见得能找得到合适的买家下手。
可她听吴家嫂子的意思村里好像是有一些闲置无主的土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能买下来当然是最好的。
说到底进了村土地和粮食就是活下去的命脉这两者皆不可忽略可这些徐家都还一样没有呢。
徐璈赶着借来的骡车独自进县城了桑枝夏也打着买小菜的名头找到了吴家嫂子。
谁知她刚起了个话头吴嫂子就诧异地说:“夏夏你是对南山下的那些地感兴趣?”
桑枝夏还没接话她就满脸紧张地连连摆手:“那可不兴动心思你可快别想了。”
桑枝夏好笑道:“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那些空着的地有什么蹊跷?”
见她一无所知吴嫂子嗐了一声才满脸晦气地说:“你家是刚搬来没多久的不知那边的情况。”
“你想啊要是土地好好的能不出差错那么一大片能就这么空着吗?那边之所以没人看得上是因为那些地受过诅咒种出来的粮食本身就带要命的毒啊!”
“一毒一个准儿接过手的一个都没跑过!几年前有不信邪的去种了麦子熬过春夏好不容易见着收成了结果新收来的麦子把全家都吃死了自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惦记了……”
说起多年前的惨状吴嫂子满脸的心有余悸跟她同样说辞的还有同村的老人。
南山下的大片土地沾染着过去的数条人命也因此成为了整个村落人们口中的诅咒之地。
要不是受了不得了的诅咒无缘无故的地里长出来的粮食咋就能毒死人呢?
桑枝夏拎着一个铜板买来的小菜进了家门刚放下东西就听到老爷子说:“璈儿媳妇。”
“哎?”
老爷子皱着眉说:“你之前说的主意不错可南山那边的地只怕是不行。”
她能听到的传闻老爷子自然也能打听到。
想到人们口中说得信誓旦旦的诅咒之言老爷子心里虽说是半信半疑可秉持着尽量不竹篮打水的念头还是生了退却之意。
土地多少先不论地里长出来的收成要能让人活命那才有耕耘的必要。
若是地里刨出来的东西生来带毒那再琢磨也是无用。
桑枝夏对此并不意外苦笑着说:“可是祖父除了南山下的一片村里似乎找不到闲置的地了。”
老爷子也有些发愁:“是暂时找不到不过宁缺毋滥这种事儿还是不好冒风险。”
村里最便宜的一亩地也要二两银如今家里大大小小的全都动了起来月入也不超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