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伪作相公奈何还要作注?”
“我唐类汉所以管子书中的心术、雄霸、治国、君臣、兵法都是当世所需所以注之。”
“可妾身听儒生们说经学就是要用复古代的学问才能拯救当世的事。”
“儒学厚古薄今我不同喜欢是今非古。”杜佑浑然不在意地回答。
此刻军府内得到了朝廷的文牒内里说得非常清楚岭南五府全部所得给杜佑充作“留使钱”但是也是有明确的任务的两年为期平定蛮乱。
听到此杜佑满意地笑着说我这次欠高逸崧一个人情这不马上还有大批炮铳弹药从海路到番禺城来。说完杜佑披衣起身对妻妾们继续说道你们瞧瞧高岳和韦皋他们在对西蕃的战事中已经大量使用新锐的炮铳所向披靡试问哪本经书里提到过炮铳的?还不是今人的智慧创制出来的所以本道“是今非古”不是没有道理的。
很快跟在朝廷文牒后的便是从数处炮铳局先前就锻造好的火器(原本准备给西面的军队用的)便秘而不宣由朝廷专有的船只装载先沿着汴水而行后来抵达扬州城出海当到了明州港后有了短暂的停留补给完毕后见海上风向平和就和米粮布帛一道用海船再航行到了番禺城内港当中甲板上的水手们看到番禺城沿海水面上居然漂着大片的稻田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稻田其实叫“葑田”广州居民编造好木架然后内里填充好泥将水稻种在其中如船浮动。
这便是新奇的番禺城了。
番禺城城池夹在番禺两山间原本居民都是用竹木造房后来经杜佑的革新才用陶瓦建造屋宇自此火灾大为减少后来杜佑又在清海楼往南处将番山凿平在此兴建了更大的罗城名曰“新南城”将三江交汇的出海口用城墙囊括在内如是无数蕃舶船只可直接从海面至兰湖司马冲的码头下碇卸货或者由司马冲再入西江、北江深入到陆地去商贸新南城的西壕处增设大片坊街馆舍这即是“蕃客坊”自海上来的大食波斯或其他各国商贾便都聚居于此杜佑让衙署收取其各种费用充实军府。
当朝廷支援的炮铳统统抵达后新南城高耸的朝台处(供船只躲避风雨)杜佑立在其上。
数千名被挑选来的清海军和经略军步卒还有平波军的羌奴义从们此时已和唐神策、定武、奉义等新军一样穿着棉服系着绑腿胳膊上扎着标识军阶的铜章按照各幢队排列好接受杜佑的点阅。
“试炮铳!”这时杜佑挥手下令说。
跟着神雷铳和火炮一道来的工匠和军校便开始试射起来很快硝烟阵阵震声隆隆。
兰湖上停泊的船只甲板上来自各国的商人、水手和旅行者无不惊骇其中一名大食的商人在笔记里写道:“在这座繁华的港口都市里帝国的公爵巴里克杜是说一不二的独裁者皇帝赐予他生杀予夺的权力杜是个贵族也是个学者但他还是个军队的指挥官在他精明的手腕下短短两三年时间里不光城市雄伟富余起来军事也变得异常强大——步军有了新式火器水军有了十多艘大型的楼船当杜知道岭南的西面有州府发生了土著蛮人的叛乱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试验新式军队的威力并去夺取蛮族聚居区数不清的金银矿藏。说实在的我同情那些无知愚昧的蛮人并愿在安拉前为他们祈祷。”
不过这商人未能描摹出杜佑的另外一项属性那便是娴熟的以夷制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