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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挺严重的,两人三足比结束大家走出体育馆大门的时候,外面的能?见度已经开始降低了。
学校放假两天,住校学生也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寇潇打了电话过来,说马上到学校,让寇忱到门口等着。
“还要捎你同学吗?今天老?杨没来,我开的小车,”寇潇说,“车上还能?坐两个同学。”
“没人了,超人和川哥要去打电动,江磊胡逸已经去坐地铁了,他俩住得?近。”寇忱说。
“然然呢?他家里接他吗?”寇潇又问。
“不知道,我回宿舍以后都没见着他……估计不接,他去山里几天家里都放心的,这会儿应该没人接他吧,”寇忱往对面宿舍看了一眼,霍然正一边打电话一边收拾衣服,他冲那边喊了一声,“霍然!”
霍然转头看着他。
“一会儿我姐过来,送你回去。”寇忱说。
霍然犹豫了一秒钟,点了点头,又继续打电话了。
寇忱把自己?没洗的脏衣服都团成团塞进包里,背着走出了宿舍,在霍然他们宿舍门口站了十秒。
一,二,三,四,五……九,十。
整整十秒!霍然的电话才总算打完了,拎着包走了出来。
寇忱习惯性地想?问谁的电话,但?最后还是没问出来,万一是徐知凡的电话,他这么问,算不算打听?隐私。
啧。
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姐来了吗?”霍然问。
“估计我们到校门口就差不多了,她?在路上了。”寇忱说。
“我爸刚给我打电话呢,他跟我妈去我奶奶家了,”霍然说,“我奶奶病了。”
“严重吗?”寇忱赶紧问。
“不严重,”霍然说,“她?身?体好着呢,就是每个月都会说自己?病了,估计是一个人呆着寂寞想?要人陪陪,上上月说自己?瘫痪了,我爸过去的时候她?在打太?极,上月说眼睛看不清东西了,我爸和我叔他们过去的时候她?跟别的老?太?太?正吵架呢,这月又说自己?摔了一跤,病因?都越来越随便了。”
寇忱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儿停不下?来。
“差不多得?了,”霍然看了他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不光是你奶奶,”寇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自己?的笑,搂住霍然的肩膀,“我就是突然很想?笑。”
霍然很自然地跟他说起电话的内容,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就算真的是跟徐知凡打电话,他作为朋友,问一句是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有时候就是自己?想?得?太?多。
“凭空多了两天假,笑傻了吧。”霍然说。
“嗯。”寇忱点点头。
“作业一个字儿都没少呢。”霍然说。
“作业有什么怕的,大不了我抄你的。”寇忱说。
霍然叹了口气:“你别抄我的,我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写完,你要不抄徐知凡的吧,他成绩好。”
“我以为你要教育一下?我让我自己?写作业不要抄呢?”寇忱说。
“这方面我还等着别人来教育我呢。”霍然笑了起来。
寇潇自己?的车比老?杨的车惹火得?多,一辆骚红色的英菲尼迪,霍然上了车就觉得?很愉快,后排就俩座,中间还隔着一个小茶几,寇士奇没法?再往他身?上拱了。
“谢谢姐。”霍然说。
“别客气,”寇潇指了指副驾上放着的一个纸袋,“吃点心吗?我刚买了一堆。”
“吃。”寇忱一上来就把那个纸袋拿到了后座,往里看了看,拿了一个巧克力小蛋糕出来递给霍然,“你吃这个吧,巧克力的。”
“嗯。”霍然接过小蛋糕。
“一会儿工业园那块儿让我开一把吧,”寇忱给自己?拿了个老?婆饼,“那个断头路不是没人么。”
“滚,”寇潇把车开了出去,“你拿爸的车去开,要不拿老?杨的,别碰我车。”
“抠死了,你是葛朗台家的桶成的精吧。”寇忱说。
霍然愣了愣之后笑得?差点儿呛着,寇忱给他拍了拍背。
“你连本儿都没有还想?开我车,上回帮爸倒车差点儿没把车库撞塌了,”寇潇语气里满满的鄙视,“你哪儿来的脸还开车。”
“给你一年时间损我,明年我学完车你就闭嘴,”寇忱啧了一声,“某个科二考了五回的人,你就还有一年时间得?瑟了。”
“滚!”寇潇喊了一声,把音乐打开了。
“我跟你说,”寇忱往霍然那边歪了歪,小声说,“表演开始了。”
霍然看了看寇潇,也小声问:“什么表演?”
中间的小茶几明显阻挡了寇忱往他身?上靠,试了两次都没靠着他之后,寇忱很快地从座位后面扯出来一个小抱枕,往茶几上一放,然后躺过来靠在了霍然胳膊上。
霍然叹了口气。
“你看着。”寇忱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梗着茶几靠着他,但?表情非常愉快。
寇潇往前?开了一段,碰上了人行横道线,她?停了下?来,等着行人过街。
“大姐!”等了几秒之后她?突然喊了起来,“礼让行人呢!行人能?不能?也有点儿礼!要不你就站这儿跳个舞呗!”
霍然看了看前?面,一个打着电话的大姐踱着小号方步,正以散步的速度走过车头。
“神经病!”寇潇骂了一句,等她?好容易过去之后正要起步,后头的车按起了喇叭,估计是以为人过完了这车还不走,寇潇一边把车往前?开一边骂,“就你有喇叭是吧!你再按一个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一个当场熄火!”
“脾气可大了,”寇忱笑着说,“一路且骂呢,不过你别担心,她?嘴里骂,手上脚上还是很稳的。”
寇忱说的没错,寇潇这一路都在骂。
“绿灯亮了一个小时了你睡醒了没啊走不走啊前?面的大哥!”
“抢抢抢!抢你个南瓜!抢这两米距离你离天堂更近了是吧!”
“变道打灯知不知道啊!驾照复印的吧!你不怕撞我还不想?碰你呢!”
……
“姐,喝一口吗?”寇忱拿了一盒酸奶,插了管子递到寇潇嘴边。
“气死我了,就烦上路,全他妈智障,去趟驾校学的是吃屎吧,”寇潇喝了一口酸奶,“一个个这开的都是什么车,贴个马路杀手在屁股后头以为自己?多幽默呢,会开的人贴了叫幽默,你这样的贴了就叫不要脸,你就该贴个傻逼,还能?算你个持证上岗!”
“别骂了,”寇忱笑着说,“霍然还在呢,毁形象啊。”
“然然,你闭上耳朵吧,”寇潇说,“我就骂着玩,你别怕。”
“嗯。”霍然笑着应了一声,“不过人家也听?不见你骂吧。”
“那能?让人听?见么,”寇潇说,“我主要就是出个气,骂得?让人能?听?见了怎么行,打起来怎么办,我打得?过谁啊。”
霍然一下?笑出了声,半天都没能?停下?来。
他发现?寇忱和他姐都挺能?自娱自乐的。
车在霍然家楼下?停了车,霍然准备下?车,寇忱趴在小茶几上看他:“明天去我家玩吧?”
“嗯?”霍然看着他。
“许川超人他们都去的,叫上徐知凡他们一块儿,打牌玩游戏什么的都行啊。”寇忱说。
“上午我去打球,”霍然说,“下?午吧?”
“去哪儿打球?学校吗?”寇忱马上问。
“不是,”霍然说,“去公共球场……”
“雾霾啊然然,”寇忱有些吃惊,“你打球瘾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