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丹青继续说道:“烟花场发展起来是这十来年左右的功夫让村子都跟着富了不少。这汪同一家也是沾了烟花场的光。”
烟花买卖得多了自然得招工。
汪同一家听说每月一人能挣起码一贯钱便拉着妻子孩子都去做事打杂……一家子的生计便都赌在烟花场里了。
“村子里有不少这样的人家汪同一家也没甚特殊。”
陆青帆瞟了任师爷一眼:“可汪同一家死了。”
全家灭口这便是最大的特殊。
“是那是。”任丹青呐呐地道。
“汪家村的村长呢?”
“村长不在账房先生倒是在的。大人要见见吗?”
陆青帆直眉微蹙“账房?”
任丹青立刻点头道:“村长家里有钱去隔壁的县收租去了估计还得好几天才能回来。村长一般不在的时候都是账房盯梢的。”
提及此任丹青又不得不提起烟花场。
“烟花场的账房也是这位名叫汪世书。”
陆青帆闻言点点头:“那便去瞧瞧。”
汪世书的家距离死者汪同家中需步行小半盏茶的功夫。
到了地方后陆青帆就瞧见了一个三十多岁、身形修长的男子正坐在桌边摆弄算盘看到他们后、不疾不徐地起身微笑问道:“二位有何贵干?”
“汪世书?”陆青帆本就是杀伐之人就算做了侍郎亦掩不住通身那股子凌厉的杀气。
可对面书生打扮模样的男子却一点儿不慌点点头道:“确是在下。”
“认识汪同么?”
“认得怎么了?”汪世书听到这里觉出不对味来了望着陆青帆和任丹青问道:“二位是官家?”
陆青帆双手抱臂锐利的墨迹透着寒芒一直在汪世书身上扫射:“怎么瞧出来的?”
手持折扇的任丹青心生警惕这账房先生不一般哪!
“只有官家人才会一上来讯问”汪世书虽然五官平平、但许是数载算账通身有一股说不出的秀雅书卷气言谈之间的从容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可对面二人从不以普通之态取人。
陆青帆颔首“汪账房在此处办事多久了?”
“有十几年了。”汪世书笑了笑请二人进来落座“汪同跟我关系不错。”
汪世书模样年轻倒不像已然进入不惑之年的样子。
汪家人世代在这个村子里扎根生活家家户户知根知底感情自然是极好的。
“他死了。”陆青帆一边说沉敛的眸子一边盯着汪世书道:“全家灭口无一生还。”
“什、什么?”汪世书倒茶的手一抖险些将茶杯碰翻任丹青眼疾手快帮忙扶了一下这才挽救了茶盏。
“不、不会吧?谁这般残忍、竟一家子都没放过!”汪世书神色略显惊慌问道。
“为财吧屋中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陆青帆喟叹一声起身道:“节哀。”
“啊、这……太过分了”汪世书眼眶一红忍不住低声道:“大人您可要为阿同一家伸冤报仇啊!”
任丹青神色古怪地瞟了汪世书一眼再看向自家大人还在那配合演出呢:
“自然本就是职责所在。既然汪账房不知内情本官先告辞了。”
陆青帆和任丹青从屋内走出来还能瞧见一脸情真意切目送二人的汪世书站在门边久久不愿进屋。
“大人这厮怪得很。”任丹青皱眉。
本意虽说是试探可此人的表现也太奇怪了。
“你听到他方才所言了么?”陆青帆淡淡地道:“没问人是怎么死的问得是谁干的。”
这种话术最能凸显出被询问人的心态。
任丹青心头一沉不问是怎么死的那岂不是知道对方是怎么死的?
“找人盯住他不要擅动。”陆青帆淡淡地道。
“是!”任丹青转身往汪同家中走:“我这就去吩咐差役将人盯死连他上茅房都不能放过!”
陆青帆:“……”倒也不必盯着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