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帆略一颔首表示她自去就是。
云曦被请到后院去换了一身小姐的衣裳招呼她的刘嬷嬷眼中皆是喟叹:“这是我家夫人年轻时候的衣裳不想云仵作穿倒是合身!”
“多谢嬷嬷我们行事孟浪倒是让侯爷和嬷嬷费心了。”
“是您和侍郎大人费心了。我家大公子……”
刘嬷嬷眼眶一红低声道:“大公子是奴婢奶大的;小夫人身子不佳没得早……说句僭越的话在奴婢心里大公子比奴婢的儿子还要亲呢。”
如今人被歹人在家中害了性命莫说是刘嬷嬷、谁人不想为大公子讨回个公道?
“大公子在府中颇受爱重呢。”云曦轻声道。
她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穿得并非侯夫人年轻时的衣衫而是伍晏生母的衣衫。
“是大公子为侯府牺牲良多……害奴婢跟您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作甚还请姑娘快去偏厅喝些姜茶吧可莫要着凉感冒了。”
云曦还想听、可刘嬷嬷却不愿再提往事。她不好强人所难只能依言前往偏厅。
厅内陆青帆也换了一身衣裳远征侯伍鹏程朗笑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颇有本侯年轻时的风采啊!哈哈哈。”
“能得侯爷几分神采是下官的荣幸。”陆青帆口吻谦逊。
云曦进来后行了礼远征侯示意云曦落座。她坐到了陆青帆下首。
“事出紧急本不欲让侯爷费心。”陆青帆淡淡解释了方才的事。
伍侯爷不是矫情之辈他挥挥手道:“圣上命你等五日内破三案说到底是本侯破案心切、害了你们。”
他赞赏的目光望向这两个后生“若非那日你二人解围只怕我们三个老家伙免不了吃派头。”
刑部中人刚直顶撞圣上才让急转直下的糟糕事态有了转机伍侯爷并非不识好歹之人。
“宴儿在家中身死本侯原不该闹到御前声张是靖宁伯撺掇声援本侯才一时糊涂……”伍鹏程思及此都觉后悔。
“再看晋国公家中案已经告破当真是……”伍侯爷叹息着摇摇头。
云曦神色复杂地看向陆青帆世家掌权者皆是人精不过三言两语便将忧虑暗示了。
陆青帆也不是什么好揉捏的人他抿唇道:“侯爷至情至性下官便也不藏掖了有几个问题还请侯爷作答。”
“陆侍郎请问。”伍鹏程要的便是这个扬手示意陆青帆问。
“伍晏身为庶子为何颇得信重?尔等选拔优秀子弟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府中人可有人与他结仇积怨?”
伍鹏程哑然片刻眉眼黯然下来:“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长话短说。”陆青帆颔首:“时间紧迫。”
云曦低头掩去眼底的笑意陆青帆是懂怎么治这起子勋贵的。
“宴儿该是嫡子。”远征侯叹息着道:“他的才学实力、本不该为庶。”
远征侯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之人他在战场上征战时跟当地的富商之女相爱育下伍晏;归京后家族中生乱逼有功勋的伍鹏程迎娶官宦世家之女以联姻消弭灾祸。
伍鹏程不愿是伍晏的母亲主动退让、甘为妾侍。
深爱之人迎娶旁人为正妻到底是让伍晏之母郁郁而终。
病重前伍鹏程才知心上人的腹中还曾有过一个孩儿当时为了大局、她便做主打掉了孩子、落下了病根。
“我、我们伍家都欠欢儿、也欠宴儿。再多偏爱内疚都没法偿还我那尚未出世的孩儿性命!”说到激动处伍鹏程用力拍了一记桌子眼底满是悔恨。
“敢问侯爷”云曦突然开口道:“既然伍大公子为庶是受了大委屈的侯爷可曾想过让他过继到侯夫人名下为嫡?”
“他怎能拜旁人为母?这让欢儿泉下如何瞑目?”伍鹏程瞪大眼睛道。
果然如此。
云曦抿了抿唇祸根便是在此处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