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青砖琉璃瓦一笑醉红尘。
朔所在之处是牙城有名的古屋因为军中伤员过多所以朔带着部分伤势较重的住在此处修养军中那边则由崇暝和几个小将负责。
这院落古朴至极所有的树木都在朔到来之前由热心的百姓经过精心的修剪厅堂内更是布置的一派的奢华之气堂内的字画是朔来了兴致挥洒墨汁写上的字迹看起来涓狂无忧。
三天来朔一直住在这里虽说他丝毫不介意与士兵们同寝同食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有巫苓在。
巫苓虽为女将但毕竟身为女子他不可能让她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们整日的睡在一块儿所以只得找了这个借口安排伤兵住在此处然后分给巫苓一处僻静的小屋也能让她住的舒适些。
朔已经在屋内坐了许久从百姓开始欢呼之时他便知道胜了。
随后巫苓安静的踏入屋内看着坐在屋中穿着一身月牙白衫常服手拿兵书古卷的朔缓缓开口。
“朔敌方大败。”
她的声音冰冷异常带着些许沙哑与疲惫。
看到巫苓回来朔赶忙放下书卷略显歉意的微笑。
“本不需劳烦你。”
“为了云朝何称劳烦。”
巫苓在他身侧下位坐下神情淡漠仿若死水端起茶杯小口啜饮着可微颤的指尖却显示出她的心绪。
她并不是不在乎毕竟是个女子每一次杀人都像在杀自己。
可是一个国家一个朝代都需要有人金戈铁马抛头颅洒热血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只要是云国人就都有这个责任。
朔那日说儿女同戎便是这个道理。
朔起身站于她面前望着她那双此刻红艳的仿佛红宝石一样的眼眸轻轻的牵起她的手道:“有你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有她为他分忧何其有幸有她一直在他身边。
这一刻他竟然说不出太多看到巫苓的表情他竟然只觉得心疼。
巫苓反倒是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心中泛起苦涩的涟漪。
好一句何其有幸。
有她当真是幸事么?
对云国乃至这天下都不一定是幸事。
巫苓的红眸瞬间变得更加晶莹璀璨似散发着光芒一般。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在被囚在眼中无法流下的泪。
巫苓垂眸看着那牵着自己手的男子又看向自己另一手端着的茶杯此刻茶杯里面的茶已经被烧的滚开沸腾着蒸腾起轻柔的烟雾。
顷刻间心如刀绞。
她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掌只道了句:“热。”便转身回了后室。
她的心乱成一团此刻不适合和他在一起。
躲开是最下意识的反应。
朔见到巫苓这样便知晓了一切垂眸半晌后低叹一声:“巫苓……我若不知你该多好。”
若不知晓便会始终把她当成孱弱的妹妹一样护着。
若不知晓便不会产生这样的隔阂即便努力伪装也难以回到从前。
若不知晓……
朔独自一人坐在堂中不自觉的回想起初遇巫苓的那天再次低叹了一声。
如果时间能够停驻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微雨朦胧相见于庭廊之下看遍花好月圆。
偏偏世事弄人谁和谁都可以在一起偏偏他们是那样一种尴尬的身份进退两难。
时间飞逝转眼间十日便过去了。
这十日来敌军因为这次诡异的大败撤军最远方的兴城百姓们纷纷赞着这是因为火神之女降临人世才让敌军撤退的。
一个妖孽在无数次暗中杀人之后被冠以天火妖女的罪名却在名正言顺的一次杀人后成了火神之女。
何其哀也。
妖孽终究是妖孽逃不离祸乱二字。
巫苓坐在院中的桃花树上这桃花看起来很不同正常的桃花都是春夏交替的时节开放的可是现在都快到了夏末它还在开放。
且色泽也不一样不是柔柔的淡粉反而带着些血红。
难道它也感应到了这种国仇家恨?染上了红妆?
一阵微风拂过带落无数花瓣飘落在树下几个伤兵搀扶着路过看着那飘落如粉红色的雪一般的花瓣或许是想起了亲人或者妻儿或许是别的什么他们的眼中均浮现出柔和的神色。
敌军突然撤退对云国来说倒是个好事毕竟这些伤员也都是需要养伤的这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可是在巫苓眼中有没有这些士兵也都是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