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董立华道：“起初的几年，我虽然很内疚很后悔，可是蓝晶药剂的实验分走了我大部分的精力，很快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实验结束，我突然空虚下来，我根本不敢回想当年的事情，后悔的情绪一日比一日强烈，我快要疯了。
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盼着你能发现真相，可是这么多年，老西弗怕引起外界的注意，隐藏的太好，你竟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今天，你终于知道了一切，并且来到了这里找我，我真的很开心。”
董立华说着，眼眶里隐隐闪烁着泪光。
他满脸痛苦和忏悔，又带着解脱的喜悦。
宗文海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他平静且失望地看着对面的老友。
他想到在那场爆炸中粉身碎骨的妻儿，心脏猛地一阵痉挛绞痛。
“几天前，老西弗刺杀糖糖，你知道吗？”宗文海问。
董立华看向阮玉糖，笑了一下，道：“当然知道。而且我还告诉老西弗，神医非常不简单，要杀她，必须拿出所有的底牌。
所以，老西弗听了我的，将蓝晶十八人全部出动了。
这的确是他所有的底牌。”
“你——”宗文海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阮玉糖嘲讽地勾起了唇角，“董先生还真看得起我。”
“你的确值得这样的待遇。”董立华看着她微笑。
墨夜柏已然动了杀心，这个董立华，就算宗师父最后放过了他，他也要杀了他。
董立华仿佛发现了他的想法，朝他看来一眼，然后对宗文海说：“文海，你终于知道知道真相了，你会怎么对我呢？”
宗文海已经失望透顶，“既然愧疚，为什么伤害糖糖？”
董立华却笑了，道：“因为，只有这样，墨家才会查到我的身上。你才会发现我就是那个奸细。”
宗文海怒了。
他拿出了手枪，对准了董立华。
董立华笑盈盈地望着他。
“文海，杀了我，我就能解脱了。”董立华道。
宗文海开枪了。
董立华肩膀上一处血花绽放。
董立华捂着肩膀，苦笑：“为什么不打心脏？”
“因为让你一下死了，便宜你了。”阮玉糖冷冷地道。
董立华看着宗文海：“是这样吗？”
宗文海没有说话，紧接着又开了一枪。
这次，是腹部。
董立华坐在沙发上，脸上既是痛苦，又是苦笑。
“你果然恨我。”
宗文海没有说话，他又‘砰砰’开了两枪，分别打在了董立华的双腿上。
他这两条腿，算是废了。
宗文海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枪。
董立华苦笑：“还差心脏上一枪，你这样，我死不了。”
宗文海转动轮椅不去看他，“我不会杀你，你也活不成。”
宗文海知道，阮玉糖和墨夜柏已经动了杀心。
但是他转身之后，就听到阮玉糖惊讶地说了一声：“你服毒了？”
宗文海猛地转身。
只见，董立华的嘴唇已经泛着乌青，黑色的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孔，唇角一起淌了下来。
看上去狰狞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