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仕兰中学前方不远处，楚子航和爸爸楚天骄在一家烧烤店的外面坐着。
“怎么刚刚还流泪了？这可不像我的儿子啊！”
楚天骄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后者没有像平时那样躲闪，更是让楚天骄啧啧称奇：“嘿！今天我这宝贝儿子转了性了，居然不躲了。”
楚子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出声，脸上并未带有往日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其实他以前带有不耐烦表情或者面瘫脸的唯一原因不是因为他嫌弃他的爸爸。
而是因为楚天骄就那样和妈妈离婚，甚至连一个好的理由都没编出来。
即使作为父亲的他并不称职，但楚子航从今天醒来以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有着与常人难以言说的苦衷。
“儿子，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楚天骄从服务员端上来的盘子中拿出一串滋滋冒油的奥尔良烤鸡翅递给他。
楚子航接过吃了起来，楚天骄这才拿起啤酒用牙咬开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父子之间的吃饭过程称不上温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乏味。
往往是楚天骄说着好话给自己儿子递东西，自己却很少吃什么只是一瓶又一瓶喝着啤酒。
但这次不同的是楚子航在中途默默帮自己父亲开了一瓶啤酒，并给楚天骄和自己都倒了一杯。
“臭小子，你今年才17岁，还没成年呢！”楚天骄假意训斥道，“要是在美国，你可是要被警察拉过去教育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当父亲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花，右手拿着酒杯刚想喝下这杯来自儿子倒的酒，却看到楚子航仰头已经喝完了自己那一杯。
并且还拿着酒瓶给自己继续倒。
“怎么了儿子？今天你可有点不太对劲啊？”
楚天骄倒没有阻止，反倒是颇为好奇。
在父亲的印象中，往常的楚子航最多喝的是冰水，偶尔会喝点橙汁，更别说像今天这样饮酒了。
“我只是觉得，想喝酒。”
楚子航放下再次空了的酒杯对他说，想要再次倒酒却被楚天骄一把拿走：“给我留点臭小子！”
“你是不是失恋了？”楚天骄给自己补满酒后悠悠地问。
“没有。”楚子航摇了摇头，两杯酒下肚的他脸蛋有些通红。
“我说也是！”
楚天骄一口气将啤酒喝完，豪气冲天：“我儿子这么优秀，哪家姑娘要是分手那肯定是瞎了眼了！”
“这方面你有老爸我的天赋，想当年啊……”
又来了。
楚子航默默听着，这是属于他和爸爸之间的保留节目。
每次楚天骄接他放学去吃饭，等他吃的差不多，自己也喝了几瓶啤酒以后就会开始高谈阔论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英俊潇洒把妈妈骗到了手。
楚子航其实听腻味了，可这一次他却反常地感觉很有趣，一字不落地全部听了进去。
明明都是听过的。
可面前吹牛讲故事的人是他的爸爸啊。
楚天骄，他的爸爸，现在就坐在他面前，两人就在街边烧烤店的桌子上聊着天。
楚子航总感觉，记忆中上一次和父亲这样吃饭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当年啊，你妈可是校内最好看的美女呢！”楚天骄侃侃而谈，还伸出了一个指头，“但我只约了她一次，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我了，所以我才和她结婚，唉真没办法……”
“你和妈妈第一次约会是在哪里？”楚子航问。
这还是他第一次问类似的问题。
“问得好！”
楚天骄灌下一口啤酒，脸色红润，眼神中带着幸福的回忆：“那还是在国外，我和你妈相约在一家游乐场，在摩天轮上我对她进行了浪漫而又深情的告白……”
摩天轮？
记忆中闪烁出了一个片段，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坐在他面前，一脸无奈地听着他讲述些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卡塞尔学院的规章制度什么玩意……
真耳熟啊卡塞尔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