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皎皎此刻将一切都说出,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看向姽婳,“你身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证据?三皇子惶惶了十年,倒也是可笑。”
姽婳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
没有?澹台皎皎倒真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他们两个,一个遍寻续命之法不得偿。一个惶惶十年未曾安枕,不想却是空担心,当真可笑。”
事情已说的差不多了,元无忌派人将澹台皎皎押下去。她是重要证人,还有许多要盘问的,包括这些年汀兰水榭所辐射的那张大网,都要一一问过。
澹台皎皎也未反抗,她此刻一心等死,姽婳的承诺,让她对死,有了许多美好的期盼。
珉郎,等我一下,很快,我赎完罪便来寻你了。
元无忌这才上前一步,低声道,“他们真是好狠的算计,这次居然连圣上都想下手。若不是提前安插了摇光使做内应,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诡计,还真是被他们算计进去了。”
裴行之侧身看向旁边的牢房,朗声道,“殿下此次可分明了?”
片刻后,一位身着缁色锦衣长袍的年轻男子从隔壁牢房走出。
居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此刻面色乌沉,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了这些年自己的三弟和城阳侯一起合谋做的那些好事。
昨日,裴行之深夜前来找他。他本还十分意外,裴行之这个国师,素日里除了父皇,是哪位皇亲贵族也不沾惹,怎么会主动来见他,还选在了深夜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
结果,裴行之一见面,便开门见山说明日祭拜之礼上会有人刺王杀驾。
太子大惊,还没等他做出对策,裴行之便提出了将计就计之法。
裴行之的理由很有说服力,“此时动手,最多只能抓到一个动手的喽啰,不若将计就计,引出幕后真凶。”
沉吟了片刻后,太子同意了。
于是,便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裴大人,澹台皎皎的确可做人证,但若是只靠她,最多定三皇弟一个构陷朝臣之罪。你我皆知,那香案中的飞火并不能对父皇构成多大危险,父皇或许会生气,但绝不会要三皇弟和城阳侯的性命。”
太子十分理智,虽然父皇如今对自己十分看重,但是他也未曾被冲昏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父皇,该仁慈的时候严苛,该严苛的时候又过于仁慈。
这时,身旁突然冒出一道声音,“若是,我能提供三皇子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呢?”
众人转头看去,正是姽婳。
姽婳此刻眼眸发亮,她轻声道,“若是我能提供十年前三皇子因觊觎皇位,而对雍家痛下杀手的证据,不知太子殿下可愿为我雍家六百余口枉死的性命申冤?”
太子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