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赟最先坐不住了。
他低声道,“王妃娘娘这话言重了,知鸢乃是我的表妹,在府上客居自然也是恪守男女大防之礼,母亲治家严谨,自是不会让此等事出现在我建宁侯府。”
沈青满意地笑了笑,“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没有最好。鹿小姐今日带的这簪子可真精致,这珠宝镶嵌工法,一瞧就是江南那边的工匠手笔。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嫂嫂呢。”
鹿知鸢面色苍白地应了句是。
她知道,自己今日完全被架起来了。
安乐王侧妃最后这一句,更是点明了云婳平日对她的好。
那日后自己要是和谈赟在一起了,岂不是不念恩情的忘德之人么?
沈青也没打算接着继续了,毕竟今日是人家的寿宴,她做得太过,日后婳婳还是要在侯府生活的,难免被夫君婆母磋磨。
宴席用完后,后院准备了几处折子戏,女宾自可去听戏玩耍。
男宾那边,则是托安乐王的面子,请了几位才子做诗宴。
宾客缓缓分开进了两处院子。
姽婳本是陪着老夫人看戏的,后面底下人说果品出了些问题,请夫人过去拿主意,姽婳这才从院中离开。
带头的仆人三弯两绕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梅林中走出两人。
一人正是谈缙云,而另一人,则是楚赢。
“果真是二爷的人。”姽婳笑了笑。
那人带着自己往这里走的时候,姽婳便猜到了。
府上的人如今被自己收服得差不多了,也唯有当初老侯爷留给谈缙云的那些人了。
谈缙云挑了挑眉,对二人说道,“行了,你们二人叙旧吧,我在院外把风,可别哭哭啼啼太久,我这位小嫂嫂一会儿可是要回去招待宾客的。”
说完,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第一次见面的亲人。
楚赢仔细端详了姽婳,才颤声开口,“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原主并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几乎每个人见了她,第一句都是说其和母亲长得像。
姽婳想,那位楚小姐定也是位温柔善良的女子,才能让这么多人这么多年都对其念念不忘,并将这份感情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可惜,也太过柔弱,最后性命也折损在了内宅中。
姽婳看向楚赢,按年岁推断,他也应该是三十好几的年纪了,瞧着却比谈赟年轻不少,倒显得和谈缙云差不多年纪一般。
“舅舅。”
姽婳这一声舅舅,竟让生意场上沉浮许久的老狐狸差点落下泪来。
他不敢触碰姽婳,只低头问道,“你在侯府过得如何?今日那老婆子一瞧就不是好相与的,月影之前来过一次,说你过得并不好。云庭那个畜生东西,居然把你嫁给了这么大年岁的一个男人。”
楚赢身在京城,得知建宁侯府这门亲事的时候,两家已经下了定,离婚期没几天了。
若是他早些知道,还能将这门亲事搅浑,可那时已经晚了。
姽婳苦笑了下,只低头道,“还能如何,不是建宁侯府,也是其他官员继室,他,他一直想让云家脱了商籍,我是他手里最好的筹码。”
一个年轻、貌美、柔顺,还带着百万嫁妆的继室,谁不心动?
姽婳甚至连父亲都不唤云庭一声了。
这让楚赢更深觉其中定是还有隐情。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刚刚同云婳见第一面,多掏心窝子的话她也不会说,只好先按捺下心中对云庭和建宁侯府的怒气。
因着外面还是寿宴,两人简短说了几句,楚赢又将其在京城几家商行的信物给了姽婳一份,交代其可以凭借信物去商行随意支取银票和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