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度闻洲。”
“你在哪?”
“……”,度闻洲深吸一口气,把所有不和谐的脏话都融合表达在一个‘靠’字里,“等我半小时。”
他挂下电话,有点尴尬的看着宋域,这顿饭是吃不完了。
“去吧,不是说了半小时吗?再不走该迟到了。”
宋域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刺痛了度闻洲。他们现在住一起,吃一起,其实已经算一半形式上的同居了。但度闻洲总感觉心里……,没有切实感和安全感。
宋域对什么都可有可无的态度,会让他感觉到,两个人很自然的在一起了,也会很自然的就不在一起了。
宋域这个人外表看着情绪特别外露,爱炸毛又傲娇,但事实上内里心理防线特别坚固,无论什么事都是理智先于感情。就算现在,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走进了宋域的内心,完全了解这个人。
可能是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他有时候总会很怕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宋域也会用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他说,“最近想了想,咱俩还是分了吧。”
作为男人,这样的想法说实在的,有点丢人,矫情的他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况且现在也确实不是想的时候,夏逸那边正等着他呢,话早说晚说都是说,但是夏逸那边再晚点就……
度闻洲在心里咒骂了夏逸一句,这混小子究竟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就为了那么个渣渣把自己都变得人不像人。
当然,此时的度闻洲并不知道,在很久的以后他也会为了宋域,疯狂到他亲娘都不认识……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吃饭别挑食,早点睡不用等我。”
度闻洲拿上车钥匙,披了件大衣出门。
他从车库里挑了辆小型SUV,一路擦着限速的边儿开,司机们的咒骂声被远远甩在后头。三十分钟后,度闻洲准时到了夏逸给他发的定位。——一间破败到几乎没有顾客的酒吧。
度闻洲停了车走进去,前台接待的女人昏昏欲睡,看见有顾客进来甚至连个眼神的招呼都不打。
度闻洲没有理会对方的无视,在吧台面前站定,“美女,喝一杯。”
美女爱搭不稀理的,“喝什么价格单子上有,自己看。”
度闻洲瞟了眼已经泛黄发皱的酒水单子,微微笑道,“美女,我想喝的酒这上边没有,得去下边儿喝。”
刚才还‘困得迷迷糊糊’的前台瞬间收起了那副懒散,微不可见的迅速把度闻洲打量了个遍,涂着艳红色唇彩的嘴唇张合,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哥哥,我这儿的酒不好喝吗?”
度闻洲微微颔首,好似没看到美女的示爱一般,“当然好喝,只是下边儿有朋友在等我,实在抱歉。”
“好吧。”美女前台有点失望,但‘敬业精神’可圈可点,十分严谨的问了度闻洲的名字身份以及夏逸的信息,确定不是钓鱼的才给人放进去。
这么一番耽误下来,度闻洲到包间的时候已经超时五分钟了。
下面的风景和上面的萧索形成了天壤之别,这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刺目欲炫的灯光,还有某些在大堂里就迫不及待进行的特殊服务,无一不昭示着它的营业性质。
度闻洲推开房门,里边儿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一排,坐着的全都算得上脸儿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和太/子/党。
包间三面沙发,中间一个桌子,夏逸正站在上面跳脱衣舞,基本扒的差不多了,浑身上下就剩个透明小衫和三角内裤。
度闻洲进来的时候夏逸正在往自己身上倒红酒,粉红色的液体混合着细汗,从脖子一直蔓延到小腹,流进那个毛发丛生之处。夏逸一边倒酒一边缓慢的顶跨弯腰,因为运动而有点白里透粉的肌肤几乎是对恶狼赤/裸/裸的邀请函,若隐若现的锁骨和胸前受刺激而鼓胀的两个小点儿格外撩人难受。
度闻洲登时就有点脸黑,“夏逸,你他妈的给我下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表演被打扰,座位上的几个太/子/党都有点不悦,但碍于是度闻洲也不好发作。
人进来的时候夏逸就看着了,他又没瞎。这会儿度闻洲让他下来,他正好就坡下驴。
度闻洲皱着眉,这种淫/靡的场景他已经多久没见过了,托夏逸的福又上赶着来被恶心一次。
顺手脱下大衣给夏逸裹上,——妈的别以为他没看见,那群太/子/党的枪都快支楞的上天了。
度闻洲没给他留脸,上来就损,“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新爱好的,那么羡慕场里的鸭子还能登台亮相是不?”
“废话,你当我愿意啊。”夏逸理直气壮,“还不是因为你晚来了五分钟,我要么跳要么上,想了想还是前者好点儿。”
“就你这样儿要上也是给别人上。”度闻洲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说吧,玩儿什么,骰子还是牌九?”
桌上还有没收起来的一堆散牌,度闻洲几乎是一进来就知道这里之前是在干什么,夏逸多半是把自己当赌注压了,结果这死小子手烂,直接把自个儿给输进去了。
为首的太/子/党姓崔,他家不涉政,跟度家一样是纯商。虽然没有政府背景,很多地方都要受限,但好处是可以放开了作,不用担心有污点影响仕途,这也是度闻洲为什么之前敢开地下斗场的原因。
崔逊喝的摇摇晃晃,说话却一点不见迷糊。
“玩骰子,比大小。听说度少无赌不精,不敢玩儿那些有技术的。”他看了旁边的夏逸一眼,“纯凭运气,赢了人你带走,输了就帮兄弟几个买套去。怎么样?”
“行。”
度闻洲捡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但我没太多功夫在这耗,就一局,赢了人我带走,你们不能拦,输了……”
度闻洲微微一笑,“输了的话,我先帮你们联系好医生,不死随便玩。”
“卧槽你不能这么狠啊度闻洲!”夏逸在一边咋咋呼呼,他的命运现在可就全在度闻洲手上了,还他妈的是个运气局!
度闻洲看了他一眼,“要是不想我输就安静待着。”
崔逊有点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一局定胜负——,度少,你知道这不合规矩。”
度闻洲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崔逊接着说道,“一局也可以,但度少得压点什么,以示公平。”
“押什么?”
崔逊优雅的抿了口红酒,“随便什么,只要是身上的部件儿都行,比如——你的手指头。”
“闻哥!”夏逸有点暴躁的跳起来,这崔逊真是够狠的。
京城圈子里大伙玩归玩,多少都有点限度,就像今天他们赌归赌,大不了最严重的就是他真给人上一圈,顶多休克脱肛送医院了。但那跟剁手指头能一样吗?这都特么快赶上□□了。
“闻哥,拉倒吧,押什么手指头,回头你没爪子了怎么弹钢琴,拿熊掌拍啊。
大不了小爷就牺牲这一回,你别看我显得瘦,真对起来还不知道谁上谁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