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原本姓乔,因家人常在郓城买卖,故人多称之为郓哥儿,平日里卖脆梨,挣个三瓜两枣,因武大常送他炊饼吃,与武大交情倒是不错。
那郓哥一进来便道:“你猜,那打虎英雄是什么让?”
武大道:“能是谁?还不是他爹的儿子?”
郓哥啐了一口道:“还是他哥哥的弟兄呢!”
武大心情郁闷,不想与郓哥玩笑,便回了桌边坐下。那郓哥却不依不饶,围在一边说道:“我说的是真的,那打虎英雄的哥哥叫做武大。你不是说有个兄弟在外,身高八尺力大无穷么?”
武大哼了一声道:“莫要胡说。”
潘金莲从厨房出来,也取笑道:“整日说你兄弟,怕是想疯了。那打虎英雄若真是你兄弟,那月中的嫦娥便该是我妹子了。”
郓哥道:“你莫不信,我本是带他过来的,因我脚程快,所以走在前面。待会等你兄弟来了,少不得赏我几个钱。”
武大只当他在发疯,摆摆手打发他走,只是他站起身来时,却蓦地看见门口站了一条铁塔般汉子,登时看得痴了。
“哥哥!!”
站在门口那人,不是武松,又是谁?原来那郓哥与武松说了武大之事,便在头前引路,先来武大家中说了消息,武松走在后面,此时恰好赶到。
武松进门见到哥哥,心中惊喜交加,倒头便拜,拜罢,说道:“一年有余不见哥哥,如何却在这里?”
武大见了兄弟,亦是欢喜道:“二哥,你去了许多时,如何不寄封书来与我?我又怨你,又想你。”
武松道:“哥哥如何是怨我想我?”
武大道:“我怨你时,当初你在清河县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这个便是怨你处。”
“想你时,我近来取得一个老小,清河县人不怯气,都来相欺负,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来放个屁;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来这里赁房居住,因此便是想你处。”
原来这武大郎与武松确实是一母同胞,却如何生得一个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气;另一个却身材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
只因他两个父母早亡,俗话说长兄如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时便挑了担子,一边挂着武松,一边挂着炊饼,赚取钱财。可这半大孩子,如何能赚得许多钱?因此常须沿家乞讨,讨百家饭、百家衣,这才将武松养大。
武松长成人了,武大盼着他能出人头地,或读书学文考个功名,或舞刀弄棒,也能混个差事。故此武松学了识字,也学了武艺,只是性格有些好面,常与人争执,弄出许多事来。
“既然来家,便是好的。兄弟,快见过你嫂嫂。”
武大将潘金莲向武松引见了,武松请潘金莲坐了,当即纳头便拜。那妇人向前扶住武松,道:“叔叔,折杀奴家!”武松道:“嫂嫂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