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那要回丹徒去吗?”朱武小心翼翼问道。
陈朝安摇摇头,“罢了,先不回,还是要去趟指挥使和守备府上的。”
柳春珺并不知道陈朝安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只知道陈朝安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饭吃的不多,也无心求欢,她倒落了个清净。
等到正月十四起床,看到陈朝安满嘴的燎泡,柳春珺吓了一跳。“二爷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急成这样?”
陈朝安自然不愿意说出来,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昨夜辗转反侧,想了想去哪里弄银子。赵善文的二十万两没了,他只能将陈家的庄子或是铺子卖两处了。
金陵这边不管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守备大人那里,都不是随便什么东西就能看中的,陈朝安愁得快要天亮才睡着,可不就上火上到满嘴燎泡。
“没事,大概是火气太旺了,你去给我泡壶茶。”
柳春珺听到泡茶,轻快的下了床,把带来的普洱泡了一壶端上来。
陈朝安原本计划今日去指挥使府上拜年的,嘴上起了那么大燎泡,他羞于见人,就让朱武把礼物送过去了,跟柳春珺说让她去见见姜知檀。
柳春珺让人去守备府求见,姜知檀派人来说今日不得闲,让她在金陵等两日,正月十六那日派人来客栈接她。
柳春珺自然无不可,陈朝安也只得跟着她留在客栈等着。
朱武给陈朝安叫来了大夫,开了药,陈朝安病没怎么吃,每日只喝柳春珺泡的茶。
柳春珺这茶原本就是用雷公藤、蛇床子、地龙干等药物泡出来的,这几味药原本就是毒药,吃多了,轻则断子绝孙,重则肠穿肚烂。
柳春珺下在茶里,药效淡了许多,刚好消解了陈朝安上火带来的热气,燎泡消了不少。
陈朝安越发觉得那茶不错,接连几日都是喝的普洱。
柳春珺要的就是陈朝安慢慢中毒,这样查不到她身上。
过了最初的强烈恨意,柳春珺渐渐平静下来,爹爹临死前将娘和弟弟都托付给她,她固然可以一剪刀将陈朝安戳死或是戳伤,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柳家彻底的家破人亡。
陈家不会放过她的母亲,她的弟弟或许永远都要流落他乡。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秦淮河两岸被五彩斑斓的灯火映照得如同仙境一般。
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各色人等汇聚一堂,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孩童们手持小灯笼,嬉笑追逐,青年男女并肩走着,趁人不注意偷偷拉拉小手……
陈朝安身体感觉有些疲惫,但还是硬撑着陪柳春珺一起来到灯会。看着年轻人们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女孩羞怯的红了脸,陈朝安心有感触,也拉着柳春珺的手,凑到她耳边说道:“开心吗?开心的话二爷每年都带你来看。”
柳春珺觉得他的手十分滑腻,忍着不适,点了点头。
沿着河道两侧的摊位琳琅满目,售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和手工艺品。
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门口,蒸着状元糕的大蒸笼冒着热气,米香飘了半条街。
雪魄馋得看了好几眼,柳春珺忍俊不禁,推了她一把。“去吧,馋猫。”
雪魄嘿嘿一笑,跑去排队买了几块,一人分了一块热腾腾的状元糕捧在手里,边走边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