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眼神迷离的孙承完回过神来时,自己已重新蜷缩在陆景桓怀里。
她摸摸自己的手臂和脸颊,发现热得发烫。
女孩不敢看男朋友的眼睛,轻飘飘的语气里带着半分嗔怪。
“oppa干嘛……”
“隔得太近了,我轻轻一凑就能亲到。”
陆景桓的心跳也很快,只是现在在强装镇定。
陆景桓一直表现得小心翼翼。
他很怕自己推进关系的速度太快,让女孩对恋爱产生不该有的误解。
她是过于不谙情事的孩子,而自己是她的初恋。
不能,不能,不能过于着急……
可刚才的氛围太暧昧了。
两人独处一室,不用怕被任何人打搅,陆景桓本就有心事,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又让他恍惚。
幸好,孙承完并不在意。她反而比陆景桓自然一些。
女孩直起身子,在陆景桓嘴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意犹未尽缓缓睁眼。
“下次……oppa能不能循序渐进一点,不要,不要上来就这么激烈。”
回想起身上摸索着的大手,女孩的脸更红了。
但她还是迎上陆景桓的目光,“这里还是工作室,有人进来怎么办……”
“大家进来之前都会敲门,而且一般不敢打扰我。”
陆景桓无视了前一句。“如果你担心,那我们下次把门反锁……”
“我不是那个意思!”孙承完掩耳盗铃地捂起脸,似乎这样就没那么难为情、
陆景桓吃吃地笑,眯着眼睛给她顺起毛,像只耐心的铲屎官。
待到情绪都平复少许,陆景桓这才带着孙承完起身,朝订好的居酒屋赶过去。
没有金智妮等人,两人都自在许多,分外珍惜这久违的二人世界,几乎是寸步不离。
虽然是在居酒屋这样的环境,但陆景桓喝得并不多,只是配合着孙承完小酌了几杯。
他今天的情绪已经足够微醺,真要多喝的话,估计就舍不得放女孩回宿舍了。
孙承完倒是吃饱喝足。
打歌期结束,她没了饮食顾虑,今天几乎被陆景桓亲成嘟嘟唇,心情更好了,连不堪的酒量似乎都临时上涨。
“今天见了面,待会还可以一起去江边散步,明天还能一起录节目……”
小脸早就通红的孙承完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样子煞是可爱。
“……好幸福噢。”
她双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景桓,“oppa,我现在好幸福。”
别说在一起之后,就算是最难熬的暧昧阶段,她和陆景桓都从未连续两天见过面。
陆景桓太忙了,她太忙了,忙到每天见面这样的情侣简单日常都是奢望。
“对噢,就像是周六还没过完,明天还有一个周天在等着我们。”
“周天,我们还有一个周天!”
女孩单手支起脑袋,朝陆景桓比了一个耶。
她声音有些大,让邻桌的人都忍不住侧目。平日肯定恨不得钻到地里去,但现在的孙承完浑然不觉。
她早就悄然喝醉,只是自己压根没意识到。
居酒屋的烧鸟串小得可怜,孙承完一口气就吃了一整串,腮帮子鼓得跟小仓鼠似的,嘴角留下浅浅的酱汁痕迹。
陆景桓觉得自己大抵是恋爱脑犯了,这么稀松平常的场景都觉得可爱,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一直单方面接受表白,接受对方的喜欢,他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面前小小一只的女孩呢?
喜欢这种事固然毫无逻辑可言,但若非要给一个理由,大概就是类似现在的时刻。
平日里总是察言观色懂事得过分的孩子,在自己面前终于放开一点天性,因为有人宠溺而带着点小自在,自以为已经足够乖张,其实在旁人眼里还是乖巧得过分。
她只在自己面前带着点小调皮,只在自己面前有那么点小任性,只会在自己面前流露点小骄傲。
就是这样的一个个瞬间,构成的和别人面前、和工作人员嘴里夸奖的Wendy不一样的孙承完,分外的有魅力。
她是idol里最邻家的少女,乖巧的面孔下又潜藏着巨大的能量,会把唱歌视作比生命同等重要的事。
孙承完总觉得这段感情是从自己的单相思开始。
然而就像陆景桓之前戏言的那样,其实不止她一个人沉溺在那个温阳乡下的夜晚,彻夜难眠。
只是那时候的他,太害怕了。
想到这里,陆景桓苦笑着摇摇脑袋,试图把那些有的没的的思绪甩开。
现在的自己就不害怕吗。
他把心思按捺进深处,笑着戳了戳孙承完的嘴角。
女孩抿嘴一笑,抬手截住,“oppa干嘛?”
“嘴巴附近沾了东西。”陆景桓收回手,戳了戳自己的脸。
“噢……那oppa给我擦掉。”
孙承完的语气都有些含糊了,完全是用哼唧的。
如果是别人,陆景桓能断定是在用夹子音撩汉。
但他面前坐的是孙承完,是觉得撒娇很难为情,在镜头面前都屡屡吃瘪的孙承完。
见她都有点摇摇欲坠了,陆景桓哑然一笑,默默挪到她身边,一手虚扶女孩肩膀,一手抽起两张纸巾。
纸巾还未递上去,又被轻轻拍了下来。
陆景桓正要轻笑,一张眼神迷离的俏脸朝自己不断靠近。
小家伙……是蓄谋已久吗?
陆景桓忍不住如是怀疑,因为女孩的嘴唇在横冲直撞。
生涩,僵硬,还效仿了自己之前的粗鲁。
孙承完没什么吻技可言,甚至没有侧头的常识,鼻梁总是磕碰到。
可她没有扭捏,在锲而不舍地钻研,甚至贝齿轻轻衔住陆景桓的下唇,试图厮磨心上人的理智。
她是个莽撞的学徒,但好在陆景桓是个耐心的师父。
陆景桓最后留恋了一眼她近在咫尺的长长睫毛之后,和她一样闭上了双眼。
在气氛恰如其分的昏暗居酒屋里,两人坠入了短暂而永恒的黑暗。
直到步调逐渐趋于统一,屏住的呼吸让人心跳越来越快,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别。
陆景桓猜错了,老实的孙承完怎么可能是故意的。
她只是被醉意放大了勇气,理智陷入昏迷而已。
被陆景桓搂在怀里,她只是狡黠地笑着戳戳自己的脸蛋,“没有噢,oppa还没有擦干净。”
……
……
……
被陆景桓扶着走出居酒屋时,孙承完的脸已经恢复整洁。
——过于整洁了,口红早就一点不剩。
醉成这个样子,肯定去不成江边散步。
陆景桓摇头笑着,把女孩抱上自己的保姆车,让具荷范把车往雷德贝贝的宿舍开。
孙承完双眼轻闭躺在他肩头,十指紧扣,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松手。
压低分贝跟具荷范聊了几句工作,一道音乐声随着手机振动响起。
声音的源头大概是孙承完的包里,铃声是陆景桓的《竹》,陆景桓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个粉色的爱心。
“嘁……”
陆景桓嘴角撇了撇,上拉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