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京兆府尹赵文轩一见到顾厚山便跪了下去,身子匍匐在地,嗓音微微发抖:“下官治下不严,请左相大人降罪!”
顾厚山站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缓缓出声道:“上次去寺庙,空闻大师说本相杀戮太重,日后要多行善事。”
赵文轩抖着身子,一声都不敢吭。
收回视线,顾厚山看向自己的双手,幽幽道:“可你看,德阳侯府纵人作恶,本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算不算行善?”
赵文轩一听,忙不迭点头:“相爷忧心为百姓,忠心为朝廷,实乃我大弶朝之万幸!”
说完,他立马又接着道:“大人,剩下的事就交给下官吧,下官愿戴罪立功,定能给您一个满意结果!”
“那本相便先谢过赵大人!”
一句谢,吓得赵文轩浑身冒冷汗。
“下官惶恐!”
……
左相府。
自顾厚山和柳满月离开之后,闵氏便一直躺在床上,秀眉微蹙,一动未动。
直到芸香掀开门帘走进来,开口道:“主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闵氏这才轻抬眼睑,开口道:“让进来说!”
“是。”
芸香出去没多久,就领了一个小厮进来。
小厮进来后,便将他打听到的关于姜如意的事一股脑儿地都说了。
“姜老板的老家在华阳,她的养父母对她并不好,从小不是打就是骂,长大后又想将她卖给一个富商做妾……”
闵氏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你说她的养父母?”
“是,听说姜老板是个孤儿,不知亲生父母是谁。”
闵氏语气突然变得急切起来:“你可查到她是多大去的姜家?”
“这个小的暂时还没查到。”
“你还查到了什么?”
“小的问了几个如意楼的伙计,他们似乎对姜老板的身世了解得极少,但他们掌柜的是从华阳来的,听说一直跟着姜老板,她可能知道得多一些,夫人若是想知道,不如将掌柜的叫来,一问便知。”
闵氏听了,多少有些失望。
“下去吧!”
“是!”
待小厮离开之后,闵氏内心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顾厚山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而且和她的囡囡有关!
于是,她问芸香:“相爷还没回来?”
“还没。”
“你派个人去前院守着,若是相爷回来了,立马请他过来一趟。”
“是。”
……
姜如意回来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如意楼的伙计们,看着大家一脸担心的模样,又扫了一眼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如意楼,姜如意当场宣布先停业整顿两日,也给伙计们放两天假。
先是惊吓,又来惊喜。
如意楼的人这一天过得,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此刻,三楼小房间,柳满月正在替姜如意号脉,虽然她已经无数次地跟她解释,自己没受惊吓,但柳满月还是摁住了她的手腕。
半响过后,她睁开眼,点点头:“还行,脉象正常,强劲有力,能活到八十。”
姜如意却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心里十分感动。
“满月,谢谢你!”
“哎哟,别来这些,我受不了。”
柳满月一边说着一边往一旁躲,姜如意却死死抱住她不放手,嘴里还叫着:“你过来,让姐姐亲一口,以表谢意!”
“啊啊啊,要命,姜如意,你别逼我拿针扎你。”
两人就这么闹腾了好一会儿,直到累了,才各自坐好。
姜如意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轻声道:“左相能被你请来,还真出乎我意料。”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柳满月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对姜如意道:“如意,我怎么觉得左相对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