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葱白姜汤很快喂了下去,姜如意将空碗递给玉袖,随后又让她找来一床厚被子,就这么将徐正庭裹了起来。
顾青风买来了药材,吩咐下人熬了汤药,等他端了药去暖阁,却听见柳满月说:“不用了,已经退热了。”
顾青风将药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一看,徐正庭被裹成了一个粽子,而姜如意就守在床边,不停地拿帕子替他擦拭着满头的汗水。
见退了高热,顾青风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杌子上,一脸疲倦:“累死小爷了。”
抬眸,姜如意看着他,轻声道:“哥,你去睡吧,这儿有我呢。”
顾青风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站了起来:“行,那我去睡了,一夜折腾,我都要废了。”
说完,抬脚离开。
天亮时分,徐正庭的高热彻底退了下去。
而国公府那边也来了人。
对方递了拜帖进来,彼时,顾厚山和闵氏刚起床,他刚洗漱完,闵氏正在梳妆。
接过芸香递过的拜帖,顾厚山看了一眼,便丢到一旁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倒是急了,昨晚他儿子半夜翻墙,将我相府弄得一团糟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吭一声?”
闵氏看他一眼,笑着道:“徐国公可能还不知道正庭喝了酒!”
“老子连自己儿子都不了解,还当什么老子?”
“行了,人既然来了,咱还是得见的。”
闵氏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芸香:“去将年前新做的那身衣裙拿出来。”
芸香立马打开衣柜,将衣服拿了出来。
闵氏换上,走出来站在顾厚山面前,轻轻抬眸看着他,柔声一问:“如何?”
顾厚山看着她,原本含着几分冷意的黑眸瞬间柔和下来。
他坐在那儿,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艳和赞美:“这紫罗兰的颜色仿佛为你而生,让人一眼惊艳。”
闵氏被他夸得红了脸颊。
她看他一眼,满眼娇嗔:“这话莫在外面说,省得外人笑话。”
说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仔细打量发髻上的钗环,取下那枚金丝碧罗簪,换上一支碧玉簪,清爽又不失贵气,再配上她那张芙蓉面,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顾厚山携着闵氏来到正厅,徐景平和秦明月已经到了。
见二人进来,徐景平和秦明月便站了起来。
顾厚山看向徐景平,嗓音清淡:“徐国公大驾寒舍,顾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那一脸倨傲的表情,看得徐景平是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强忍着脾气上前,拱手道:“左相大人言重了,徐某不请自来,叨扰了大人和夫人的清净,还望海涵。”
顾厚山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开了口:“徐国公倒不必如此谦虚,你们徐家人做事一向无章法不讲究,堂堂骠骑大将军都能做出溜门翻墙的事来,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一句话,说得徐景平和秦明月一脸尴尬。
二人微垂着头,拘束难安。
特别是徐景平,他和顾厚山斗了二十多年,谁也不服谁,现在却被他当众数落,自己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这种憋屈,他何时受过?
只是一想到那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