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榻上起身,抬脚进了内室,柳满月拎着药箱,跟了进去。
进了内室,谢晋安站在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外袍,黑色的外袍脱下来挂在一旁,随后开始脱白色里衣。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伤口疼还是其他,他那叫一个慢,半天还没解开。
柳满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落日余晖,即将天黑。
她忍不住出声催促道:“麻烦谢大人快点!”
谢晋安一边解着里衣的细带一边头也不抬:“柳医正若嫌我太慢,不如亲自来。”
“我……”
“你在矜持什么?刚在相府梅园不是还急躁躁地想要脱我的衣服?”
“谁急躁躁了?你别冤枉我,我那是作为大夫的职责。”
谢晋安看他一眼:“柳医正果真是医者仁心!”
“你能不能别说话?快点好不好?我一会儿回去晚了,如意该说我了。”
“柳满月,你作为医正,到底是患者重要还是你那个姜如意重要?”
“这要分情况,我觉得你无大碍,换了药我就能回去了。”
“无大碍?你撞的那一下有多重,你心里没数?”
一句话,瞬间唤起了柳满月满心的愧疚。
她原本强硬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
她没再吭声,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
谢晋安看她一眼,解开里衣,丢到一旁,随后躺到了床上。
胸口缠着的白布条隐约有血渗出来,柳满月一边弯腰下去,伸手去解布条一边蹙了秀眉:“我劝谢大人还是老实待在府上,在伤口未愈合之前,别到处乱跑了。”
谢晋安轻轻抬眸,视线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薄唇微启,嗓音低沉:“你在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
柳满月解开他身上的布条,丢进一旁的盆子里,随后弯腰下去,一边仔细地观察他的伤口一边道:“你的伤口若一直反复不好,我岂不是要一直往你府上跑?我好不容易过年休个假,时间都浪费在你这儿,岂不是可惜?”
说完,又没心没肺地加了一句:“明日如意楼开门,我还想去那儿玩玩呢。”
“柳满月!”
谢晋安突然一声低吼,吓得柳满月手上一抖。
她抬头瞪他:“你吼什么?”
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谢晋安气得胸膛不停起伏,胸前结实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看得柳满月忍不住红了脸。
“你……你别动!”
谢晋安暗暗咬牙,认命地闭上了黑眸。
室内,一片寂静。
柳满月终于安心下来,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她刚刚那一撞也的确不轻,愈合的地方又裂开了一点。
柳满月快速给他缝合好,上了她秘制的药膏,最后包扎。
待一切弄妥了,柳满月起身走到一旁净手。
躺在床上的谢晋安也翻身坐了起来。
他拿过一旁的里衣,一边往身上穿一边沉声道:“你上次开的药太苦,无法下咽。”
柳满月回头看他一眼:“应该还好吧,里面并没有太苦的药材……”
“可为什么会苦?”
柳满月眨了眨眼睛,仔细想了想,随后道:“那我重新给你开一份。”
“嗯。”
于是,柳满月又被迫坐下来,开始给他开药方。
待她开完药方,起身走出内室,交给站在门口的侍卫,吩咐他熬煎的方法之后,转身正要进内室拿药箱走人,突然有个总管模样的男人走进来,对从内室出来的谢晋安道:“大人,晚饭准备好了,可是要准备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