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先帝心狠,何至于让她母子分离,还要受李睿和赵嫣容的窝囊气!
看着李睿拉着赵嫣容的手,打算这就要走,太后对身边的女官使了个眼色。
那女官立刻后退了半步,做出惊慌的模样来。
“太后,您的玲珑凤佩怎么不见了?”
太后死气沉沉地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哀家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可是先帝御赐之物,全天下只此一块,怎么会不见了?”说着,便在身上上下摸索。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太后凄声叫起来,“怎么可能?那是先帝留给哀家的宝物啊!啊啊啊啊!”
太后的魔音穿耳让在场众人全都跪下来了。
李睿浓眉一蹙,掏着耳朵问:“又怎么了?”
赵嫣容柔柔一笑,对他说:“好像是母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什么玲珑佩的,陛下您听说过吗?”
李睿脸上突然掠过一道黑气,赵嫣容靠他近,清楚看见他瞳孔缩了缩。这反应,不是大惊就是大怒啊!这什么凤佩果然不同凡响!
长乐宫里一片混乱,太后捶着桌骂,近身服侍的宫女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指天划地,赌咒发誓,没人有这胆子敢碰太后的宝贝。
这么一闹腾,皇帝和皇后显然一时半会走不开了。
太后红着眼睛哭着说:“这可要了哀家的命喽!这是先帝亲赐哀家之物,哀家每每见着它,就像见到了先帝一样,如今就这么没了,让哀家还有什么脸面将来去见先帝啊!不能活了!”
哭得震天儿响,如丧考妣一般。
帝后站在那儿,看着宫里众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翻着,直看了小半个时辰,略觉得有点腿酸。
这长乐宫的宫人们也太没眼力见了,皇帝和皇后都在,居然没一个说上前给搬张椅子的。
皇后于是对已经相当不耐烦的皇帝说:“陛下,不如咱们先走吧,让母后这边好好找找,咱们留在这儿也碍事。”
也不知道李睿是怎么想的,对太后宫里失物一事居然半点不关心,反而身上带着一股莫名压抑的气息。听皇后这么一说,觉得字字都说到心里去了,点了点头,就要带着皇后走。
“站住!”还在号啕的太后突然云收雨霁,冷冰冰地看着赵嫣容,“皇上能走,皇后不能走!”
赵嫣容回过身,一脸诧异:“母后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儿媳做的吗?”
“昨夜里近了哀家身的就几个人,皇后还是等等再走吧。”太后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湿意味。
李睿的双眼眯了起来,盯着太后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隐而不觉的狠戾。
“母后是什么意思?您是在怀疑大齐的皇后?”
“哀家自然不会怀疑皇家的儿媳妇。”太后倒也不慌,让人扶着坐起来,靠着迎枕就这么迎上皇帝的视线,“到底是你父皇所赐之物,万万不能遗失。皇后若要走自然可以走,不过要像哀家宫里的人一样,将箱笼都打开来检视一番,以免误将哀家的凤佩当了自己的东西带出宫去。”
“母后,皇后绝对不可能动您的凤佩。”李睿上前一步,挡在了赵嫣容的身前,“她贵为皇后,这后宫的一切都是她的,何需不问自取?”
“若心中无鬼,因何不让哀家查?”太后冷笑了一声,“皇帝若真心疼皇后,便让她自证清白,也免得日后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伤我大齐皇家的颜面。”
李睿冷冷地看着她:“母后,她是朕的皇后!”
“也是哀家的媳妇!怎么,婆婆连帮儿媳妇证实清白都不行了吗?”
眼见着两边要吵起来,话题中心的主角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干嘛呢干嘛呢?”赵嫣容从李睿身后探出个脑袋,笑嘻嘻地看着太后说,“母后心疼儿媳妇,本宫知道的!”
“喂!”李睿皱着眉头凶她的样子倒挺可爱的。赵嫣容笑着安抚似地在他手背上摸了摸。
李睿头顶黑线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
太后这样的架势,很明显,那凤佩是让她给塞到皇后身上了。
这老虔婆真够丧心病狂的,看来是好日子过够了,居然让她能想这么下作的主意出来。
赵嫣容脸上露出一分带着讨好的笑,乌黑的眼珠子蒙着一层盈盈的水汽。
“查一下也好,省得说不清楚。”她对他微微地笑着,柔软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来回地摩娑。李睿心里头的怒火居然被她摸得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女人这几天给他带来许多的意外,只是这次是太后蓄意发难,她能扛得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