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区别吗?”方刚笑着问,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胖男人是希望自己报警,好找个相对变通些的说法,比如,可以说成是那个猜隆心脏病发作而死,也总比承认他在施巫术暴毙要好得多。
孙先生立刻说:“好好,那就你自己去报警,我们不管了。”胖男人连声道谢,把方刚等人送出公寓,看着他们钻进汽车驶离。
在车上,方刚仍然非常生气,倒不是怪阿赞法哈,而是恨那个猜隆,既然不是阿赞,你没事念什么阴咒,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搞得现在唯一的线索也断了。那个胖男人房东显然对公寓楼梯侧小仓库里有阴法地坛的事完全不知情,再问他也是浪费时间。
次日起来,方刚付给阿赞法哈报酬,阿赞法哈表示不用杨秀发送他到东马,可以自行回泗务,让方刚很感激,心想这位黑衣阿赞的法力远在阿赞布查之上,以后有生意免不了还要找他。杨秀发也跟阿赞法哈联系好,记下他在泗务一个朋友的地址,如果真有事可以先联系那人,因为阿赞法哈会每隔几个月出山采购物品,经常在那朋友家里借住。
孙先生开车载着方刚和杨秀发回亚罗士打,途中,方刚真希望能巧遇那个小蛇头阿莱,这样就能饱以老拳,好出出这口恶气。
长话短说,孙先生开车一路从西马最南端的港口城市开到亚罗士打,再找到距离码头不远的那位中年妇女,将车还给她,这女人又在半夜开着渔船,把三人再运回泰国的沙敦港。从沙敦港取回自己的车,孙先生又把方刚和杨秀发带回曼谷,大家都折腾得很疲惫,尤其孙先生,他扮演的已经不仅仅是蛇头角色,而是司机兼助理,所以方刚非常感激,带着他和杨秀发去吃海鲜大餐,然后又提出去酒吧消遣。
杨秀发本来不太想去,说这趟折腾太累,好几宿都没睡好,孙先生拍拍他肩膀:“怎么也不差这一天,方老板也不是天天都要去马来西亚,人生得意需尽欢,对不对?”
“不行,”杨秀发态度很坚决,“头发掉下去容易,再长出来可老难了,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千万得重视起来!”
方刚却搂过杨秀发肩膀:“罗马不是一天建成,发际线也不是一天长出来,从明天开始你晚上八点就进被窝睡觉,我保证不吵你,说到做到,怎么样?”杨秀发仍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方刚叹气:“我本来想,为表示你这趟事没少帮我出力,晚上我要给你点瓶好酒的,起码也要两千泰铢的档次,可你偏不去,那我只能跟孙先生喝。你也知道他酒量不如我,要是两人也喝不完,剩下的密封不严会变味道,就只能倒掉,没办法……”方刚边说边摇头,好像很痛心疾首。
杨秀发急了:“那不是极大的浪费吗?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不喝也不能倒!”方刚摊开双手说我也不想倒,还费钱呢,可你也知道红酒的软木塞受潮就会变形,酒一跑味就很难喝,只能扔。
“没错,”孙先生跟着附和,“谁也不想倒掉,可喝不完。”
杨秀发坐在座位上,显得很为难:“去吧,就得熬夜,不去吧,那么贵的酒你们喝不了还得倒扔,那不罪过吗!”方刚说不急,你慢慢想,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杨秀发说:“二十分钟够干啥的?你们慢慢吃,我得好好想想。”
结果,方刚和孙先生又各叫了两盘炒蟹,故意把动作放慢,四十分钟过去,杨秀发仍然没想好,愁眉苦脸地坐着长吁短叹:“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