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妻生气地说:“你们这些商人眼里只有利,哪还管顾客的危险?”程先生连忙打断,说你不要乱讲,跟方老板有什么关系,他又没用刀逼着我请佛牌。程妻气呼呼地走到墙角,抱着孩子低声哄,让他躺下再睡。
杨秀发看看方刚再看看程先生,笑起来。方刚狠狠瞪着他,用眼神说“笑个屁”。杨秀发明显看出来了,从皮包里掏出毛巾,到卫生间打湿后回来擦脸和脑袋,边擦边说:“卖煎饼赔本——贪(摊)大了。人呐都这样,有几个请了阴牌能老老实实供奉、还愿的?反正我是没遇着过。”
“杨老板,话也不能这样讲吧,”程先生解释,“我那不也是太想老婆孩子,要是我还没结婚,别说半个月,半年不看老婆孩子都行!”
方刚失笑道:“你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孩子?看别人的老婆孩子吗?”这时,躺在屋角的程妻又回头看着三人,他们知道说话声音太吵,就不再交谈。
那边阿赞鲁力和助手就坐在卧室里,到了晚上,方刚出去在附近餐厅打包食物,程先生觉得无聊,也跟出去放放风。室里好歹有空调,外面却很热,天虽然黑下来,但仍然闷热无比。程先生边走边说:“泰国真比中国热多了,以前我觉得福建就很热,跟东南亚一比,简直就是俄罗斯!”
“有句话想问问你,”方刚看着程先生,“不知道方不方便。”程先生连忙说有话直说,没什么不方便的,现在又没别人。
方刚问:“你现在的老婆是原配吗?孩子不是带来的吧?”
程先生很奇怪:“当然是原配,孩子是我亲生的,方老板怎么这么问?”方刚笑了说没什么,程先生追问原因,方刚只好说,他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好像你对孩子的邪病并没那么在意,通常男人,尤其南方沿海地区的家庭都很看重男孩,有个头疼脑热都会着急,可你怎么似乎完全不急。
“小孩子嘛,”程先生摆手,“你都说了佛牌里有鬼,大人都怕,小孩能不害怕吗?我心里很清楚,所以当上副院长就马上赶来泰国找你,就是为了给孩子治病。”
方刚说:“给你小孩驱邪是我提出来的,如果我不提这个事,你也就不知道还有这种办法,那以后孩子没恢复好怎么办?”
程先生笑着回答:“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总有办法,你现在不就提出来了吗?”
“你还真想得开!要是……我是说假设,你这个孩子晚上施法没能恢复正常,那你会不会后悔当初不该供奉那块阴牌,就为了当上副院长?”方刚问。
程先生没明白:“怎么,你不是说驱邪法事做了就会有效果?”方刚摇摇头说不见得,这种事没人敢打保票。
“那就麻烦了……”程先生嘬着牙花。方刚心想,这番话应该早点说,却听程先生又说,“那也没办法,我们都尽力啦,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你是广东人,应该知道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别,最大的就是后代,北方人习惯只生一胎,但南方都是两三个,最少也要生俩。就算老大有点什么毛病,还可以再生。我和老婆都年轻,她今年才二十八岁,再生一两个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