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年轻女性跟主家进到寺庙,有僧侣将他们迎进正殿中,十几位僧侣坐在佛像两侧,主家的人坐在对面,中央就是舞者了。伴奏是用带来的录音机外放,她们开始跳舞。音乐听上去也像是泰国古代那种宫廷乐曲,很有东南亚风格。四名女性舞者翩翩起舞,舞姿千变万化,十分优美。忽然,这四名舞者全都摆出一种姿势,正是方刚在梦里看到泰国仔摆的那种。
“是这个吧?”舒大鹏大声地脱口而出。
周围很多人都看着他,表情很讨厌。方刚尴尬极了,连忙狠狠瞪了他一眼,舒大鹏吐吐舌头,再也不敢说话。方刚跟舒大鹏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很了解这个人。他并非生活在穷乡僻壤、什么也不懂,而是天生就这个性格,直性子,好冲动,思考问题很简单,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也没多责怪。
刚才他看到的那种姿势,确实跟泰国仔在梦境里的完全相同。由此可见,泰国仔并不是无故做出那个动作。
离开寺庙,方刚自言自语地说:“摆出供奉舞的姿势……什么意思?”
“这个真的是很奇怪,”老谢用手帕擦着汗,“难道你的朋友泰国仔在阴间做了舞者?”
舒大鹏问道:“有男人跳这种供奉舞吗?”老谢说当然有。舒大鹏说:“那肯定是跳给阎王爷看的,没错!”
方刚问:“可阿泰为什么在梦里大叫着孔敬这个词?”舒大鹏挠着脑袋,答不上来。
老谢回答:“都说阳世和阴间是重合的,会不会你朋友阿泰在阴间的位置,刚好就是孔敬这里?”方刚觉得这个解释十分牵强,也不合理,可怎么也想不出原因。于是,他给杨秀发打去电话,让他出出主意。
“可能你朋友阿泰在阴间就是从事这个,”杨秀发分析,“上次仇老师不是说过吗,阴间和阳间没啥区别,也有房子有住户,鬼也要做事要吃东西,要起居睡觉。既然也是个完整的社会,那就也有阶层,比如有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就有当权者,他们是不是也得看舞蹈取乐?”
这个说法倒是跟舒大鹏的相似,再打给仇老师,说了原委,仇老师听了杨秀发的分析,说:“让我想想,回头再联系你。”
方刚心想,居然也有仇老师都分析不出来的事,看来真的很复杂。把老谢送回他的家,又是个贫民窟,比曼谷那个更差,到处都是低矮破旧的房子,不少妇女坐在门口,用大盆洗着衣服,已经近十岁的小孩也在光屁股打闹。“让我住这么旧的地方,每个月赚一百万泰铢也不干!”舒大鹏捂着鼻子说。
“哎呀没办法嘛!”老谢笑笑,“这里的房租很便宜,其实根本就没人在这里租房,都是最穷的泰国本地人。”
跟舒大鹏往贫民窟外走,方刚接到仇老师电话:“我觉得,会不会是你朋友阿泰被制成某种神像,正在某处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