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回答:“我知道,可、可现在看到这个油的颜色会变,好像、好像更害怕。”方刚哈哈大笑,让秦先生去汽车旁等着,自己按原定的路径点继续搜索。全都搜索完之后他发现,在距离那座最近的坟墓约三十多米的位置时,五毒油的颜色最深,几乎是黑色,而其他地点有深有浅,深的都是坟包处,最多也就是深灰。
这个位置有座老坟,只有约半米的坟包,连墓碑都没有。老坟位于山坡下,很明显是长年雨水顺着山坡往下流,长年累月的冲刷造成水土流失,再加上坟无人祭拜,没有家属往上培土,所以坟包越来越小,时间一长,墓碑失去根部的土,就倒了。方刚走到坟前,用脚在地上踩了踩,并没感觉到有硬石,说明墓碑已经被埋得挺深。
什么标志也没有,阴气却最重,但方刚仍然不能判断就是这坟的主人在搞鬼。他左右看了看,想找个标志物。老坟附近基本也都是多年的老坟,有的墓碑同样丢失,有的已经横倒在地上,半埋土中,有的虽然没倒但却是歪的,有的墓碑还立得很直,说明后世一直有家属在修缮。这种坟的坟包也比较高大,那些无碑和墓碑歪的坟包就很小。
方刚从旁边树上折了根又直又长的树枝,用力插在那座老坟上。天色渐渐变暗,方刚走回来,对秦先生说:“走吧,我给那座坟做了标记,到时候等阿赞久来,就知道是不是它在搞鬼。”
“那座坟有什么特殊?”秦先生问。方刚说了情况,秦先生连连点头,说心里有底就好。
方刚哼笑:“这算什么有底,只能证明那座坟的阴气最重,不见得就与它有关。”秦先生哦了声,似乎有几分失望,方刚心想这趟根本就不应该来,我又不是法师,来看了又有什么用,看来秦先生就是不希望这四天的等待期内,自己太闲了。
上车后秦先生怎么也打不着火,引擎似乎坏了。方刚问:“有没有汽油?”秦先生说今天早上才加满的,指着油表。掀开引擎盖检查半天,也没找到问题出在哪。秦先生掏手机想问问朋友,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任何手机信号,方刚也看着手机屏幕,同样没有。秦先生额头冒汗,让方刚过来看看。
“我恐怕不行,”方刚说,“虽然我在泰国也有汽车,但那是一辆日本丰田皮卡,非常结实,这几年只有空调坏过,其他都不用修,我也不会修汽车。”
秦先生从车中拿出手电筒让方刚照着,又看了一会儿,还是不行。他又掏出手机想打,重启几次也不行,这附近就像完全没有移动电话的基站。秦先生让方刚等着,他走出几百米看有没有信号。顺路往南走去,二十分钟后回来,说不行,已经走出七八百米都没信号,方刚指着北面的来路:“去那边看看。”
就这样,秦先生再往回走,二十分钟后又回来,表情很沮丧:“这是什么地方,太落后了,前后近两公里居然一点手机信号也没有,我这还是中国移动的手机呢!真难想象已经是2005年,江苏居然还有没手机信号的地方!”
“发牢骚没意义,”方刚问,“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有多远?”天越来越黑,已经几乎要看不清细节,秦先生指着山坡的南侧,说顺着土路往那个方向大概不到十里地,才能看到村子。说着他将车门锁好,要跟方刚一起去找人。
方刚说:“把车扔在这里不安全,如果有行人或者骑摩托车经过的什么家伙,看到这里有辆车,就知道肯定是抛了锚,有可能会打碎车窗偷车。”
“我自己的车,我都修不好,小偷就能吗?”秦先生苦笑。方刚说那也要以防万一,要不我去,你留下看着,要么你去。秦先生说当然是我去,你是客人,而且这条路我走过七八年,非常熟悉。方刚并没客气,说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那你就快去快回,我在车里看着。说完,他从腰间解下瑞士军刀和皮套,让秦先生别在腰带上,以做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