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晕得很,”贝姆费力地说,“现在只想睡觉。”两人把贝姆扶上汽车,舒大鹏负责开车,路上方刚问贝姆,是不是只要施咒就会耗费法力,就会头晕。贝姆说,“肯定不是什么人施咒都有感觉,比如你们俩,就算把阿赞康拉送的那两种法本全都背熟,念的时候也基本不会有任何效果和感觉。阿赞久说过,人要有通灵的体质和能力,施咒才有效。”
方刚说:“那不是我也可以施咒?”
贝姆笑起来:“你也试试吧。”方刚连连摇头,说我可不想当阿赞,只想当一个牌商,修法太枯燥了,这事我做不来。
回到贝姆在村中的板房,他直睡到次日中午才醒。贝姆说:“阿赞久告诉我,修法到一定境界,就不会这么累和困倦,午夜修法几小时,早上六点就会醒来,还很精神。”
“要是修几十年,岂不是可以不用睡觉了!”方刚笑着。
贝姆说:“那肯定不会,阿赞久和阿赞ki师父都修过很长时间,不是一样还要睡觉的。而且就算不用睡觉,好像也没什么用,多无聊。而且也费钱,为了打发晚上的时间,只好出去喝酒和马杀鸡。”方刚大笑起来,说没错,所以还是睡觉吧。
转眼四五天过去了,每天两人就是带贝姆去那片树林,看着他盘腿打坐施咒。舒大鹏的表情告诉方刚,他已经有些崩溃,方刚很能理解,因为不光舒大鹏,他自己其实也很无聊。但让贝姆修法是他的主意,所以必须负责到底。在塔孟待了十天,贝姆也看出这两人简直要闲出油来,就商定再过三天,没什么特殊情况,他们俩就可以先回芭提雅。
两天后的夜晚,方刚和舒大鹏照例开着车,带上贝姆前往那片树林。之前贝姆都是步行来回,树林距离他在村中的木板房有十几公里远,但方刚和舒大鹏都懒得走,只好开车。在路上,方刚问贝姆:“修法是不是很枯燥?”他也是在探贝姆的心思,因为他早知道阿赞修法是非常需要能耐得住寂寞的,恐怕很多人都半途而废过,只是外人不得而知。
“是枯燥,”贝姆回答,“也很害怕,我好几次都想放弃了。”
方刚问:“害怕什么?是怕修黑法对身体有害吗?”
贝姆叹着气:“那只是次要的,主要是与那些鬼魂沟通。”他告诉方刚,以前跟着阿赞久开始修正法的时候,施咒时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只是身体不适而已。但现在开始修黑法,在树林中施引灵咒的过程中,经常能听到隐约的声音在跟自己讲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愤怒,有的悲哀,有的哭泣,有的喃喃自语,有的急切。这些声音忽远忽近,时大时小,有时候很长时间没有,有时又几种声音杂在一起,让贝姆心烦意乱。这还不算,贝姆在施咒的时候都是闭着眼,但却总感觉附近有“人”走动,这种感觉十分明显,有时那个看不见的“人”甚至就站在他身后,好像连半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