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好吧,只要你愿意做件事,我就不再计较。”
方刚说:“你说你说,我能做到的就行!”
阿泰:“当然能,把你的瑞士军刀给我。”方刚从腰间皮套中解下军刀递过去。阿泰接过刀,打开主刀,“让我把刀扎在你的左胸前,没问题吧?”
方刚想了想:“你还是想报那个仇。”
阿泰:“不是的,我那边太孤单,一个朋友也没有。你以前来过,但我没能留下你。现在,我想应该是时候了。”
方刚点头:“我能理解的,不然你也不会原谅我。”
阿泰笑:“你知道就好。”说完走上前,方刚闭上眼睛,心里却有一阵轻松,暗想这样也好,扎死自己,他到阴间去陪阿泰,自己也能得到彻底的解脱,以后不用再为这些事而奔波,十年了,实在是太累了。
“你要干什么!”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非常大,把方刚吓得打了个哆嗦。立刻睁开眼睛,看到仇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出屋门,再看自己,手中紧紧握着那柄瑞士军刀,主刀的尖正对左胸。他的手握得极紧,像是要把刀的塑料柄给捏碎。
仇老师冲过去劈手夺刀,而方刚似乎还没回过神,居然还在把刀用力朝自己身体里刺去。仇老师双手用力抓住方刚的手腕,方刚也在跟他较劲,仇老师大叫:“你放开手,放手!”
方刚说:“我怎么了?”他脑子很乱,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没减,似乎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受控制。仇老师比方刚强壮些,但却没能抢得过,正在关键时刻,忽然方刚大叫一声,慢慢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松开,仇老师这才看到,贝姆站在方刚身后,手里还举着铁锹。
“他是想自杀?”贝姆问,还打了个呵欠。
仇老师捡起军刀:“怎么可能!是阿泰的阴灵在作祟!”贝姆很惊讶,两人把方刚抬起屋内,这时阿赞ki也醒来了,让贝姆打盆凉水直接泼在方刚脸上,他把激醒。方刚捂着脑袋,仍然有些发蒙,听完仇老师的讲述,自己都觉得阵阵后怕。
阿赞ki说:“很明显,你朋友阿泰的阴灵不可能放过你,除非你能把它改葬在北坡,不然就无法摆脱。”方刚恨恨地说,那个罗浮山管委会的领导太不近人情,说什么也不愿意通融,看来,明天我就得再回广东,想办法搞定这件事。
“那就再去试试,”仇老师说,“不行就只有立鬼约。”方刚这才想起他之前就提过“立鬼约”三个字,于是问起阿赞ki是否了解。
阿赞ki却表示没听过,方刚用的是菲律宾语,他的菲律宾话本身就一般,所以还是让仇老师帮着翻译。仇老师对阿赞ki说:“就是与鬼达成契约,改变自己的灵异体质。”
“与鬼达成契约,是很常见的事。”阿赞ki回答,“给入灵的佛牌做入门,就是最简单也最常见的契约,有时效性,不再供奉佛牌之后,这种契约通常就会结束;人胎路过和养小鬼也是。而阿赞在修法的过程中,也常常要用这种方式,让阴灵同意跟自己合作,以增强法力和施法效果,尤其黑衣阿赞。”
方刚问:“黑衣阿赞身上的那些纹刺,是不是起这种作用?”
阿赞ki回答:“不全是,有的黑衣阿赞只是把常规阴咒刺在身上,起到24小时加持作用,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阴气侵扰心智,而造成施法失败;而有些黑衣阿赞,在身上纹刺灵契咒,就是与鬼达成契约。那是一种独特的心咒,与法本中的控灵和禁锢部分都不相同,有加持部分的参与,但还要配合相应的材料和仪式,才能达到目的。”
“阿赞枯也是吗?”方刚问。
贝姆也说:“还没见到过那个神秘的阿赞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阿赞ki告诉他们:“阿赞枯住在苏门答腊岛的先达,那里有成片的原始森林,他就在林中的天然山洞内修法,很高很瘦,但看不到面容,因为他长年戴着一个绘有鬼脸的面具。他是印尼人,不懂菲律宾语和泰语,但我和他的沟通基本全是靠感应,因为之前他的徒弟已经告诉了经过,我是来找他学习jidukun经咒的,所以也不用怎么交流。他长年赤裸上身,但没有任何经咒纹刺,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理说,像他这么高法力的黑衣阿赞,都要纹灵契咒,看来他真有独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