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ki说:“当然不能,在阴间继续修法,并不是死去阿赞用来消除怨气的方式,而正相反,它心有不甘,还没有修到理想的法力状态就死亡,所以才在阴间继续修行。就像一个人很饿,正在吃饭,半路突然猝死,就会在阴间不停地寻找阴食。如果有生人给它供品,就不停地吃。”
方刚说:“阿赞查这么高法力,不到十分钟就被幕后那个阿赞给搞死,它肯定心有不甘,那另一种方法是?”阿赞ki说就是把它的尸骨制成法器,用来与其他阿赞斗法,什么时候取胜,才能令它怨气减弱,直至消除。
仇老师翻译后,大家都非常惊讶,贝姆说:“把阿赞查的头骨也制成域耶?然后用它来跟别的阿赞斗降?”阿赞ki说没错,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怨气,而且,要是能与把它斗死的那个阿赞斗法,并把对方搞死,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平息它的怨气。
“就相当于报了仇。”方刚说。
贝姆看着躺在地上的阿赞查尸骨,面色十分凝重。杨秀发说:“阿赞查能同意别人这么干吗?”仇老师翻译过去,阿赞ki说有人替他的阴灵报仇,自然是好事,它不会反对。而且,如果持有域耶的人与他有交情的话,它的阴灵还会全力配合。
大家都看向贝姆,贝姆摆手:“可我法力太弱,就算阿赞查愿意用它的头骨给我使用,我也没能力对付阿赞枯啊!”
“事在人为,”方刚说,“阿赞查对我们并不薄,但我们什么也没回报,反而连累他送了性命。这个仇也算是我们的,所以必须要做。”
看着阿赞查的尸身,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尤其是方刚,他觉得,应该说是自己害死的阿赞查。杨秀发看出他的心思,说:“你也不用多想,在东南亚,只要是做跟巫术有关的职业,那就都这样!无论佛牌还是降头,不是东西里有鬼,就是人心里有鬼,大家都有贪欲,哪个牌商,哪个阿赞,哪个灵媒阴媒敢说没做过亏心事,敢说对得起任何人?就那么回事吧。阿赞查也是想弄个最厉害的头骨域耶,所以这事不能全怪你。”
他开导着,方刚什么也没说。杨秀发和老谢,都会跟自己说同样的话,他们俩已经看得很开,在这行业也混得久,自己虽然也做了三年多,要是从菲律宾遇到马科斯算起,那就是十年。可到了现在,方刚仍然觉得,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业,基本没几件事是对的,不是害客户,就是在害客户的敌人甚至家人,现在又要加上害朋友。
“要把阿赞查的头砍掉吗?”贝姆问,“之前拍干的头骨,阿赞查曾经要求把它埋在这里数天,让它在阴间修法的时间足够,才挖出来砍头。”
这也是方刚最不想面对的事了,因为这个仪式肯定要由自己来做,总不能交给贝姆,毕竟事是自己惹出来的。阿赞ki说:“肯定是要砍掉,但不用埋。那种方式是为了让修法灵的怨气加到最大,而这个昨晚死去的阿赞查法力高深,他被对方用阴法弄死,怨气已经到达姐姐,今晚就可以加持,也是最佳时机,现在先把它的头砍下来吧。”
仇老师翻译过去,杨秀发看看大家:“谁整?”
“让我来。”方刚深吸口气,也不想犹豫。大家似乎都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没人反对。方刚从汽车后备箱取出利斧,包括阿赞ki在内的所有人都出了坟场,到树林中去乘凉,其实方刚明白,他们是故意躲开的,为了不让方刚无法下手。
看着躺在地上的阿赞查,方刚又从心里往外觉得愧疚,他说:“阿赞查师父,我害你丢了性命,再道歉也没用,你也不能活过来,我只能保证,一定会找人用你的域耶,把昨晚暗中施咒的那个阿赞给弄死。要是做不到,你的阴灵就缠着我,直到把我缠死为止!”
说完,他用利斧割开自己左手腕,让鲜血滴下来,全都落在阿赞查的尸身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觉得要这样。然后再咬着牙,手起斧落,几斧把阿赞查的头颅砍下来。
因为这座乱葬岗也是最佳的加持地点,所以阿赞ki建议不换地方,就算能找到其他坟场,也没有这座坟场阴气更重,毕竟已经有数年没人来祭拜过。将阿赞查的头颅放在一具棺床上,让太阳暴晒。再共同用手挖了个坑,用白麻布将阿赞查的尸身包裹好,最后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