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赟皱眉不语,心头忽而一动,转身挥手道:“众将且随本帅来。”
众人很快疾驰而出,往西出营数百步抵达河岸上,眼前一条宽度足有三四十丈的大河自横亘在眼前,往日流水滔滔,白浪翻涌,气势甚是雄壮,水流很是湍急。如今河面却僵硬冻结,更不用说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了,唯有冰冷的寂静。
“父帅,末将是日日前来察看,如今这鬼天气,河水根本没有化冻的迹象,您瞧,咱们的那些战船全都僵在里头动弹不得哩......”朱伯松皱眉道。
随行众人均忧心忡忡,他们自然能推测出来朱令赟率领他们前来岸边是为何,无奈遇到这样的绝境又逢寒冷时节,若无法登上自家的战船,大概率便要被捆上宋摩诘送死的战船了。
朱令赟眉头紧锁,以往这样的天气,如此宽大湍急的河水就算已经接近冰点,也不会结冰如此之久,因为水流足够强劲,今年实在是反常。
而不乘船强行从冰面上泅渡则是极度危险的,冰层厚薄很难观察细致,大队人马一旦践踏蜂拥而过,导致江面崩裂,纵使众人水性再好,便是这冰冷的河水人马下了水之后怕也没有多少能上岸。
朱令赟策马沿着河岸上下走了数百步,他忽而发现一处河堤上方一块隆起的丘上长着一片树林,于是飞驰过去进入树林之中,发现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中的地面很是干燥,长着枯黄的长草。
出了树林往四周观瞧,左近两三里地都入视野之中,背靠着冰冻的大河,若离开镇南军大营,以这一片树林为落脚倒是不错的地方。且在林中宿营亦可以挡一些寒风,而且围绕着这一片树林还可以筑起一些工事建设。虽然这绝无法抵挡近在咫尺的镇南军的袭击,但起码还是有一些地利之势的。
“天要黑了,渡河无望,但我等却绝不能跟随宋摩诘对抗王师!今夜大家伙儿只能在河边扎营了。下令全军进入树林中扎营,伯松,你亲自带两千人在林外火速设置防御工事,以防今夜有战斗。其余人伐树生火,煮饭烧水,吃饱喝足养足精神。”朱令赟下达了命令。
“末将遵命!”朱伯松毫不犹豫拱手接令,随后又愕然道:“父帅,咱们虽然有不下万人之众,但宋摩诘手里可有着九万步骑啊......”
朱令赟并没有出言抚慰自己忧心忡忡的长子,而是严肃地朝众将说道:“尔等遵令便是,本帅心中有数。我等宁死,也绝不落下叛逆之名,免得连累家人,致使子孙蒙羞!”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