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东市。
街市两边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兵卒,兵卒后是满街的蓟县百姓。他们悲泣着拥挤在一起,想见见他们敬服的父母官,刘虞,刘伯安最后一面。甚至不少人穿上素白。
可惜了,若是澄平年代,注定是一位好的父母官吧,不过这是乱世,所以。。。哪有什么对错,正义可言。。。
七八辆囚车驶来,当头的是头发苍白的刘虞,后面则是他的妻、子等家眷。
“是刘大人!”“刘大人不能杀啊!”百姓群情激奋,拥挤向前。刘虞确实得人心,不过这也正是刘虞,必须死的原因。
为何历代君王特别慎重使用威望很高的人,因为怕其势太大不好控制,无关好坏。
“吵什么!”押解囚车的百人将怒喝道:“将他们挡回去,敢反抗的杀了就是!”
两边的兵卒得令,开始动起粗来,向那些百姓拳脚相加,甚至出现刀兵相向。
刘虞大声喊道:“大伙就回去吧,是本官没有治理好这幽州一方啊!大家伙回吧,别被我连累了!”
但在这吵杂的闹市,他的声音怎么传得出去,最后刘虞只能闭上眼睛,不忍去看那些受伤的百姓。
过一阵,囚车押到东市旁的菜市口,公孙瓒派人在这里,搭建起临时的行刑台。太常掾段训被几个兵卒围着,坐在台上主席位,公孙瓒淡笑着坐在一旁。
公孙瓒认为这胁迫太常掾段训处斩刘虞,是最妙的一招,一来段训是朝廷天子的使臣,让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刘虞勾结袁绍谋逆称帝,此举还能将袁绍名声搞臭。
押解囚车的百人将上前交令道:“下官奉命押解人犯刘虞到此,途中擒杀了刘虞死党两拨人,请将军示下。”
公孙瓒挥手让他准备行刑事宜,一旁的公孙续则赞道:“父亲安排的妙啊,此举将刘虞有反心的死党旧部逼出来,一举歼灭。”
“续儿你学着点。”公孙瓒不无得意道:“我这些年从一个小吏,爬到今日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那些儒生口中地仁义?错!幽州民风彪悍,不用刀兵重典怎么行。”
“孩儿受教了。父亲您看太常掾那边?”公孙续显然还是不忍,于是试问道。
“续儿,今个看你了,你去让他下令处斩刘虞。”公孙瓒负手而立道。这就是朱元璋让太子朱标拿荆棘一样的道理。
公孙续愣了会。领命来到段训面前,说道,“大人,时辰已到,您看该下令处斩人犯了吧,别耽误了吉时才是,您说是吧。”
“你们这是在胁迫本官么?”段训气道:“本官可是天子的使臣,你们这是大不敬之罪。”
公孙续被这个大不敬之罪唬住了,但一会后想起公孙瓒的吩咐,黑下脸来,yīn沉道:“大人。这可是铁证如山的谋逆之罪,你不下令是么?好,将段大人带来的随从,砍一个手臂上来!”
“诺。”兵卒得令,不一会捧上一条血琳琳的断臂。看得段训脸sè发白,胃里翻江倒海。
“大人,您带来有三十来个随从吧。我十数之内您不答应我砍一条胳臂给你,到第三十个时,我只能对您下手了!”公孙续冷酷道。
段训脸上没有了血sè,他强作镇定,但嘴角不住颤抖。当第五条血琳琳的胳膊送上来的时候,段训终于忍受不住,无奈说道,“行了!本官下令还不行吗?”
在公孙续得意的笑声中,段训接过公孙瓒早准备好的一份通告,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颤声说道,“幽州牧刘虞……不思报国……勾结袁绍谋逆……今判处斩刑。”
段训念的声音不大并且时断时续。但下面寂静一片,那些蓟县百姓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愣了会,终于爆发起来,拥挤向刑台。公孙瓒黑着脸,下令处斩并让兵卒镇压百姓。
一时间,哭喊声,怒骂声一片,那些兵卒的长枪、短刀也纷纷刺向拥上前地百姓。血光四溅,不少人倒在血泊之中。终于敢上前的人没有了。百姓们只能跪下大哭。看着刘虞被处决,同时也愤恨地看着张狂的公孙瓒。
刘虞嘶哑着声音苦求公孙瓒,但几个兵卒将他押到台上。侩子手早将砍刀准备好,他捏住刘虞的嘴,将一碗忘魂酒给刘虞灌下去。
“咔嚓!”手起刀落,血花溅起,汉末难得清廉忠义的高官,在一众百姓目送下,殒命蓟县菜市口,难道如今北京的菜市口就是这样来的
接着,男女老幼八人都被斩杀。这大汉最后的柱石也死去了,大汉复兴真是无望了,忠臣乃一个国家的邦国臻萃
将刘虞一家都处斩后,公孙瓒松了一口气,正待下令收拾残局,这时一个将官跑上前来,禀报道,“将军,鲜于银趁着派去监视的兄弟不注意,收罗起那些民夫跟刘虞旧部,劫了田畴、齐周,从城墙缺口那里逃出城去了!”
“混账!”公孙瓒感觉被骗,暴怒异常。
江东。
就在公孙瓒肆虐幽州的同时,在南方的孙坚,尊陈温为正统的扬州刺史,以伪扬州刺史刘繇为乱臣贼子,以陈温之名,声称出兵十万,讨伐刘繇。
江东军兵出两路,一路由孙坚亲自统领,以会稽郡郭异为刘繇党羽,攻打会稽。
另外一路,其妻弟吴景以丹阳太守之名,率江东精锐之兵攻打丹阳郡。
江东军显露猛虎之气,倾巢而出,左右开弓,两线开战,同时攻打会稽和丹阳,惊动整个江东,一时间江东的天空乌云密布,气氛压抑,仿佛狂风暴雨瞬间来临。
会稽郡,郡守府。
大堂之上,气氛有些压抑,郡守府的文武官吏一个个都有些面色凝重,甚至有些人显露出惊慌之色。
“孙坚出兵了!”郭异跪坐在上位,神色淡定,凝视着众人,淡淡出声,道:“江东军来势汹汹,孙坚是想要直取会稽,诸位可有退兵良策?”
“猛虎又如何,孙坚虽然号称出兵十万,但是最多六七万兵马,而且还是两线作战,进攻我会稽的兵马必然不多,兵来将挡而已。如今我会稽有五万精锐兵马,何惧也!”
王朗眯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便站起来,一声冷喝,打消了一丝众人的畏惧,凝聚了一点士气。
“孙文台又如何,他若敢来会稽,某家愿意为先锋!”一个壮硕的大汉也站起来,瓮声瓮气的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