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话说张辽意欲偷袭曹纯,以求能够在不经意间将其毙命,以求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击退虎豹骑。
不想对方却是有人早就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须弥之间便破解了他的意图,匹马而出,一招就将张辽封锁于战圈之外,令他的计划功亏一篑,不能得逞。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军大将高顺,原来曹操忌惮新立功的吕布,所以此战借调了高顺,亦是张辽并州就认识的老相识。
是别人也就是算了,偏偏是这位丁原老主公帐下同僚出手阻拦了自己的意图,张辽的心中顿死涌起了一阵滔天的怒火!
从某种客观原因上来讲,张辽对于吕布、高顺之恨意,甚至远远超过了对于曹操的恨。
于是乎,张辽胸中的火焰开始被徐徐的点燃了。
“无耻小人,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出现?还不给我闪开!”张辽将镰钩刀一抬,遥遥的点着高顺怒声呵斥。
高顺的脸上瞬时间闪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愧色,但他终非常人,在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依旧表现出了令人惊诧的沉稳态度。
“文远,别犯傻了,曹纯武艺虽弱但虎豹骑战力强大,纵然是偷袭,你也杀不死他,只能陷自己于囫囵之地!”高顺仿佛是没有听见张辽质问,只是苦口婆心的出言劝阻。
张辽双目喷火,恼声怒道:“你挡了我的好事,还敢在这里装好人?当我袁军都是吃素的么?我今日就代替丁并州收了你这叛逆!”
说罢,张辽驳马而上,挥舞着镰钩刀与高顺战在一处,一时间你来我往,战的难分难解。
高顺舞刀防守,却是差点被张辽所乘,数个回合内才有搬回了平局。
苦声长叹一声,摇头道:“文远,我若想杀你,刚才就在你偷袭曹纯的那一霎那,我的陷阵营就可以把你的部队包围了,又何必此刻与你正面相搏,空得耗费了许多力气。”
张辽听了这句话,却是一愣。
虽然对高顺背主降董的举动而不耻,但张辽几乎是从小跟着高顺过命的交情,深知高顺此人之能,以他的本事,在刚才他专注想要偷袭曹纯的时候,想要将自己一击毙命,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可偏偏他刚才只是意在逼退自己,出手间却没有这么做。
想到这里,张辽的心顿时有些犹疑了。
二人又交手了十五六个回合,却见张辽将兵器和马匹一收,跳出圈外,而高顺亦不紧迫,只是静静的驻马而立在张辽的身前。
张辽双目微眯,道:“那你当年为何要随吕布投降董卓?”
高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仍旧口硬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功名尚且未立,岂能死乎?”
张辽点了点头,道:“好,我信你的话,你想立功名,可以!我给你指条明路,你随我去投奔大将军袁熙,此人乃是天下雄主,又是曹操的死敌,你投身在他的麾下,一则可以为原主报仇,二则可以征讨天下,一展胸中才华,两全其美,如何?”
高顺却是果断坚决地摇了摇头,笑道:“文远这话,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高顺了,我虽非大忠大义之将,却也是有底线之人,决非朝秦暮楚之辈!今天投曹,明天叛曹,世人改当如何看我?此事请恕我断然不能为之,还望文远见谅!”
张辽闻言,双目顿时变得冰寒刺骨,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宰了你!以除后患!”
高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如此,便请文远自便…….”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支利箭隔空而来,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噗嗤”一声射在了张辽右面的胸口之上,却见张辽脑袋一晕,险些栽倒下马。
张辽吃痛的叫了一声,愤恨的看了一眼满面讶然的高顺,用尽全身力气调转马头,快速的向着己方的保护阵安全圈跑去。
不远处的地方,曹纯收了长弓,换上战刀,嘿然狞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刀口,双腿一夹,便引众向着张辽逃走的方向飞杀而去。
“站住!”一声厉喝打断了曹纯的思维,却见高顺一脸寒霜的驾马来到他的跟前,双目喷火,将刀向着他的面前一插,口气清冷却又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缓缓言道。
“不、许、过、去——!”
“什么玩意?”曹纯闻言顿时愣了,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高顺几眼,怒道:“高顺,你有病吧?那员将军乃是袁熙心腹,统领袁军精锐,很是棘手,不杀必是后患,赶紧给我让开!”
高顺定定的看着曹纯,似是犹豫了一下,但仍旧坚定不移地开口言道:“你杀谁都行,就是不能杀他!”
“嘿!”曹纯闻言顿时怒了:“你瞅我这暴脾气,给你三份薄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连我的去路也敢阻拦!老子爱杀谁杀谁,再不滚蛋,老子连你也宰了!”
“那你就是试试。”高顺语气平淡,但手中的战刀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举过了胸口。
曹纯酣畅淋漓地仰头大笑三声,口中的语气逐渐霜寒:“行,真行,你有种啊,有——种你个鸟啊!”
话音方落,便见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飞身而上,向着对方猛地冲杀过去,顿时曹军两员大将居然内讧,自相残杀,却是令在场地曹兵都看傻了眼,不明所以,浑然不知道该上去帮谁。
“………………….”
随着赵云的骁骑营和许褚的近卫营杀回来,一场大战整整持续了近乎两个时辰,双方无论是在将领方面还是兵马方面,都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几都可谓之曰元气大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曹军的高层们开始忍耐不住了。
“主公,形势不利于我军,还是…….退兵吧。”以曹军的荀攸为首,程昱,董昭等人纷纷上前谏言,请求曹操速撤。
曹操的目光在宛如血海地狱的战场上停留了良久,终于无奈的开口言道:“要撤退么?呵呵,难道说,我军此次的北伐,就要因为这么一场战斗就无疾而终?不甘心,不甘心!孤实在是不甘呢……老天既然是让我胜了袁绍,为何在他的身后,给你留下了这么强大的一个儿子,莫非当真是天意而不绝袁?……….能胜其父而不能胜其子,这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情——何其悲也!袁本初死得瞑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