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吕布狂喝一声。握在画戟末端的右手,飞速震颤数下!嗡……方天画戟竟发出嗡鸣!震动之快,旁观之人很难察觉。
可是,身在局中的赵云,却感到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通过画戟和枪杆传递而来!
此抖戟之技,极为华丽。虽不致命,却震得赵云筋骨酥麻,险些把握不住镔铁大枪。
吕布猛地撤回画戟,快如疾风般,向赵云当胸刺去!赵云双手尚未从酥麻中恢复,无力格挡,只能用力向后仰身,以一招七蛇盘龙,躲过致命一击。
吕布一抖一击,不为毙敌,只为脱身。今日败局已定,但为了颜面,吕布要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厉害!趁赵云躲闪,吕布急拨赤兔马。催马就走。
迎面,正有一组乌桓骑兵迎来。吕布跟骑兵锥尖受阻,虎豹骑的冲刺跟着停滞下来。
颜良趁机指挥乌桓骑兵两旁围上去,虽然他们白刃战不占优势,但也是最能消耗兵卒体力的方法。
袁熙、贾诩还有张辽等人,在高 岗上观看着这场触目惊心地大战,暗暗咋舌,几人特别留心观察兖州骑兵的弱点和疏漏。
“吕布打的是搅乱两翼。攻陷中军的主意,若不是子龙他们抵挡住吕布的兵锋,中军可能瞬间就被击破。”张辽感叹道,“也就是吕布才能有如此强猛蛮横的进攻策略。”
“当年贾某无缘观看虎牢大战,而今日终于明白一件事。”贾诩连连点头,似有所悟:“当年高皇帝有张良、陈平这样智计百出的策士,又有远超敌手的粮草兵卒,但为何还是屡战屡败。直至兵出武关后才击败项羽。”
“项羽不仅武勇,而且懂得军略,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是勇不可当。”袁熙说道。但他话锋一转,“但光有勇力不行,智谋勇力齐备才是决胜之道。项羽虽然屡战屡胜,但他被高皇帝四处调动,终究还是兵困粮乏。就像如今地吕布,他骁勇无匹,又精于骑战。几千骑眼看就要将三万的乌桓骑兵击垮。但是他们输在一个谋字上,军略谋划始终输了我们一筹!”
贾诩难得地笑了笑。“主公常将贾某比作陈平,将田丰比作萧何。而将郭奉孝比作张良,我瞧那位在曹营做客的,就是郦食其吧。”
袁熙闻言笑而不语。
郭图脖子不自觉地一缩,这种情况下作间,那是叫“死间”。
郦食其虽然功勋高厚,风光无限,但也是没命享用。要选择,他倒想做那伊挚、吕牙。
“武圣有云,无所不用间也。”袁熙也笑了笑,说道:“故曰,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许子远就是那上智者啊!”
“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贾诩点头表示赞同道,“许子远为主公近臣,自然亲密,而且主公多次赏赐,可谓厚赏,又跟曹操是旧识,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贾诩知道这其中还有不少隐秘和交易,不过他不会点破就是了。
袁熙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观看远处的交战情况。
右翼的乌桓骑兵是彻底被打散,任凭文丑跟段匹磾如何指挥,也聚拢不到一起,并且他们越来越退出战圈,隐隐有溃退迹象。
文丑大怒,乌桓兵十分难指挥,这让他本就十分烦闷,而且现在的颓败之势,更让他恼火。
“策!”文丑拍马上前,挑下十多个拦路的兖州骑兵。
曹性看到文丑杀上来,跟魏续两个一起战住他。
文丑自从上次跟吕布交战后,武艺跟心境都提升了不少,这次一人战两将,也是毫无惧色。
大铁枪横向下翻转,攻向魏续腹部,等对方躲闪后,左手前伸滑握枪杆中段,突然地,双手齐握住枪尾,力道一发枪尖刺向曹性。
这一招扎枪叫“青龙出海”,大铁枪的攻击范围徒增两尺多,扎中向后躲闪地曹性。
“啊!”曹性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魏续见文丑武勇,立即退到亲兵掩护的范围内。文丑虽然以自身勇力挽回一阵,但终究聚拢不来溃散的乌桓兵。
中路的情势更加岌岌可危,吕布曹纯率虎豹骑将中军牵制胶着后,高顺地陷阵营终于能赶上,他们配合虎豹骑一起剿杀中军的乌桓兵。
赵云虽勇,精于骑战,但终究挡不住虎豹骑和陷阵营的联手进攻。
中路乌桓骑兵像决堤般瞬间崩溃,赵云跟乌桑只能率领一小部人马撤走。
吕布回首一看左右两翼,大喝道:“攻破左翼,再战右翼!”吕布纵马一过的瞬间,袁军人马俱碎。画戟疾飞,几名乌桓兵接连被挑飞空中!接连摔落在地,已气绝身亡……
压盾、破阵、出戟、毙敌,这一连串的动作,竟是在电光火石之瞬间完成!
“嗷……”吕布狂啸一声,稍吐心中积郁,纵马杀去!河北军卒,甚至包括袁熙、赵云,也都看呆了。吕布,果真是无法想象之勇……
“杀!”击溃了乌桓骑兵的中军,兖州军士气旺盛到极点,他们相信再战一阵,就能完全击溃乌桓兵。
“呜呜!”乌桓人地牛角号吹响。死伤惨重的乌桓兵如蒙大赦般,纵马疾驰后退。
吕布立马在战场最中央,看着周边乌桓兵的残肢死马,他报以冷蔑地一笑。区区胡骑也敢在他面前叫嚣。他自从军就是专门跟胡夷作战,这种战斗着实没有当年在并州来得凶险。
曹纯、魏续、成廉等人也将队伍稍稍收拢。
“滴滴答!滴滴答!”一阵阵马蹄声远远传来,四周原野出现一团团烟尘。很快,一批批地骑兵出现在吕布等人视野中。
吕布定眼看去,见四周出现的骑兵细算起来当有十批,虽然没有方才三万乌桓骑兵地声势,但吕布眼中出现凝重的神色。
因为这些骑军队伍整齐严谨,每一小队之间。每一骑之间速度几乎一致,这是操练何等之严格。并且这些骑兵杀伐之气更加厚重,绝对是一支历经征战地精锐。
“冀州骑军!”成廉等人惊呼道,他们在白马山边就跟对方交过手,那时兵力相当,双方不分胜负。但是这一次不同,对方规模起码有一万五千骑以上,是己方一倍之多。
更糟糕的是兖州骑兵战了半日。已经是人饥马乏,兵卒或许可以凭借意念再战,但战马却是大大不如前。
曹纯手脚凉透,如果说方才面对三万乌桓骑兵他可以毫无惧色。但此时的绝对劣势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字----逃!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不能让曹操的精锐葬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