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功德苹果,满岄也肯开金口了,她边吃边道:
“有些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温文尔雅骂自己儿子不懂事,人后暗戳戳的学容嬷嬷,拿针扎儿子,蛊惑自己儿子玩兄弟相残那一套。”
祈宴脸色唰的白了,眼里露出恐惧。
他这次回国,就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噩梦,母亲死后他和祁广业的关系就一直不好,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厌恶这个父亲。
至少在母亲去世前,他还是挺没心没肺的拿祁广业当爹的。
在国外这几年,他和祁家几乎是断联的,但就在一个月前,他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他回到了19岁时,沉船的噩耗传来,除了表哥楚烬活了下来,其余人几乎都确认死亡了。
妈妈被淹没在了大海里。
祈宴躲在房间里哭成了狗,外公伤心过度进了icu,表哥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却成了残疾,大舅舅和大舅妈也都没了。
就在那样伤心的夜晚,祈宴把自己哭晕了过去,却又在剧痛中醒来。
他看到自己父亲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根根针,他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广业将针扎进他头里。
脑子里好像有虫子在啃咬。
他听到父亲的耳语,怨毒森寒:“是楚烬害死了你妈妈。”
“你妈妈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凭什么楚烬还活着……”
“你恨楚烬,楚烬就是祸害,他会害死身边所有亲近的人……”
……
梦里的画面清晰刻骨,祈宴捂着头,感觉脑子被虫啃噬的痛楚似乎又出现了,紧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呕吐感。
楚三肆见状,赶紧又送了垃圾桶过去。
祈宴又剧烈呕吐了起来,一口口血吐的,楚三肆看着都心慌。
满岄却依旧啃着苹果,懒洋洋道:
“针蛊入脑,把亲儿子变成一个傀儡,手腕挺毒,就是格局小了。”
楚三肆脸色铁青:“祁广业会蛊?!他还给祈宴下蛊?!”
“虽然叫针蛊,实际上是一种巫术,还是有区别。”
满岄也没细致科普,苹果啃完了,她左顾右盼,还没等她找到湿纸巾,楚烬已经把她手拉了过去,用湿纸巾给她擦手。
只是他眉头紧锁,显然心情并不好。
病房内其余两人也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楚三肆才找回声音:
“祁广业他是疯了吗?他让祈宴和阿烬反目成仇,他能有什么好处?!”
“他想操纵祈宴去杀了阿烬?!这事就不可能!”
“所以我说他格局不够啊。”满岄似笑非笑道:“他似乎觉得,父母与姑姑死以及沉船上三千多人的命足以将一个19岁的少年压垮。”
“这个少年死里逃生,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不祥的残疾。”
满岄看了眼楚烬的左腿,顿了顿,楚三肆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满岄忽然反握住那双正在给自己擦手的手掌,楚烬抬眸看向她,感觉了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一路传递而来。
满岄一字一语道:“楚家老爷子年事已高,受不了打击,重症入院,仅剩的小儿子不成气候,很好解决。”
不成气候的小儿子楚三肆的怒火忽然一滞,扎心过后是更猛烈的怒火。
“唯一够得上威胁的只有年纪轻轻就崭露锋芒的长孙,少年人总是容易冲动,如果这个长孙一个想不开在那种情况下选择自杀,想来也合情合理。”
“最后的希望没了,病重的楚老爷子能撑多久?”
“只想逐梦娱乐圈的楚家小儿子能扛得起这偌大家业?光是那些豺狼虎豹的亲戚,就能解决掉这小儿子。”
“等你们都死绝了,他再动点手脚,活动活动关系,搞个假遗嘱,让祈宴这外孙代位继承,不说搞来楚家所有家业,分割一半走,问题倒是不大。”
“反正到头来他祁广业,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好女婿好父亲好姐夫好姑父的人设不倒。”
满岄咂摸了一下子:“老祁格局不大,胃口却大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