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绘画者来说,天赋相当于天花板的存在,有些人辛苦练一辈子,也只能在自己的天花板内徘徊。”
所以,也不一定能拥有像小白和战墨言这样的形体感和色感。
这话不是苏倾说的,而是她师父青山居士说的。
想当年她在乡下,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拿着拖把,蘸上水站在同一个景物的不同角度作画。
画出同一物件的不同形态,乐此不疲。
甚至一座山,也被年幼的苏倾画出了不同模样。
当时旅居于那的青山居士碰巧看见。
当即就说自己命中注定的徒弟出现了。
果不其然,在观察了几天后,青山居士便直接收她为徒。
当时苏倾年纪小,只觉得这老头性格古怪,对别人爱答不理。
他傲娇得很,偏偏喜欢搓着她的脑袋喊“天赐徒儿”。
还每天搞一堆题目给她画,给她讲作画技巧。
有时候苏倾嫌老爷子话多,画完画就躲着他,懒得听他啰嗦。
直到后来长大一些她才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外面求他教画的人都能排到国外去,偏偏他就选中了自己……
但现在看来,战墨言和小白的天赋基本不输小时候的自己。
苏倾感叹:“这种万里挑一的天赋,竟然同时能在战家两个孩子身上出现。”
只怕青山老爷子知道,早就提着收徒礼登门骚扰了。
好巧不巧,她正想着自家师父,师父就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一接起来,老爷子的笑声顿时传过来:
“哈哈哈,我的宝贝徒弟,你昨天是不是拿你师父我在宴会上吹牛了!”
想起昨晚的事,苏倾笑着,故意道:“才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您是我爷爷,只能说您太牛了,所以才会有人觉得我吹牛。”
老爷子显然对这彩虹屁很受用,乐呵呵的笑了几声:“那是,我青山这半辈子的画也不是白画的!”
“是啊,我师父最厉害了!”
苏倾一边夸着,正想顺势探一探自家师傅有没有想收徒弟的欲望。
就听老爷子话锋一转,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苏倾只好暂时搁置自己的小算盘,应道:“有的,怎么了?”
老爷子倒是丝毫不客气:“那你跟我一起去趟医院,看看凤博易,喔对了,记得买点水果来。”
苏倾疑惑:“您和凤老先生关系很好吗?”
她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青山居士同样疑惑:“我没和你说过吗?”
苏倾:“说过什么?”
老爷子理所当然道:“凤博易是我大哥啊。”
苏倾顿时愣住:“您没说过啊!”
合着这位学术界大佬,她昨天救下的人,竟然是自家师父的亲哥!
凤青山笑呵呵地打哈哈:“那可能是这老家伙之前太忙,没什么时间见面,我也就忘记提他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不是正好有机会了吗,你昨天救了他不能白救,正好我今天带你去看他,顺便要报酬去!不要白不要啊!”
苏倾在电话这头听着,简直哭笑不得。
她昨天才刚刚在肖云阳面前说这是举手之劳。
转头就问人家要报酬,还带上一个“老打手”,这合适吗?
别人家的老人,性格都是随年龄变得沉稳。
她师父怎么跟人家反着来,越老越像小孩了?
苏倾最后还是没能拗过自家师父,挂了电话,换了一身适合见长辈的清新婉约旗袍。
她重新修饰了妆容,准备出门。
战墨言和小白恋恋不舍地送她出门。
就连战老爷子和梁诗曼听说自家的旗袍美人又在腰间挂着扇子出门了。
也被惊动了,跟着将她送出门。
上车之前,苏倾一回头,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就连前院里做事的佣人们也跟着围过来看。
苏倾今日里第二次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