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爱欲。
这些他知晓,但曾放在心上,像所谓的美酒,知却曾尝过。
顾末泽自制力很强,否则伏魂珠这般邪物会在体内多年,却甚少能牵他的绪,掀起风浪,他更擅于控制欲望,早年便给所有可能被伏魂珠有机可乘的欲念戴上枷锁,变得六根清净。
但如今对闻秋时,他显然做到了,前只是潜意识,今却是彻彻底底挑破了。
顾末泽漆黑的眼眸犹如一片深海,海平静,底暗流涌。
师叔达到目的了,让他认清了许多东西。
但凭什么笃定,他在洞察一切,会对他没有.欲,没有爱欲,闻秋时明是......从没认真正经想过这事,只当他这小师侄在胡闹玩笑。
顾末泽手中酒盏发出细碎响声,在指尖的力,濒临崩碎。
顾末泽发现,他像在追一束光,好容易拨层层黑雾,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光亮,只需在前进一步,能得到梦寐求的东西,抬脚却发现,前方是悬崖峭壁。
咫尺之,却仿佛遥可及。
他喜欢闻秋时。
止是想绑在身边独占,还想索吻侵身,让这人从身到心都是他的,想对方也能......喜欢他。
但闻秋时显然喜欢他。
或许作为师叔,对他有所温,潜意识作为天礼,又对他十纵容,但如闻秋时曾举的例子,与喜欢灵符一样,是爱,没有半点结为侣的意思。
贾棠握着骰子倒在地上,醉意朦胧时,被拎起衣襟叫醒。
他眯着眼,视线晃『荡』中,勉强认出是顾末泽,依稀想起此刻身处何地,要做何事。
贾棠左右转转头,想寻闻秋时在哪,莫被师父看到醉醺醺的模样,前揪住他衣领飘忽定的身影,『色』定地口,问了问题。
贾棠即使酒上心头,耳朵也由竖了竖,片刻,震惊的表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他好像依稀听到,顾末泽问喜欢的人喜欢他,该怎么办。
原来如此!
贾棠恍然大悟,折腾了一晚上,原来是顾末泽有心上人了,但心上人喜欢他,他师父见得小师侄为所困变得颓然,于是让他这徒弟带人来花楼纵享乐,借酒消愁,走出困境。
“早说嘛,”
贾棠好似清醒过来,但在试图将骰子放在桌的时候,‘咚’地砸在地上,微晃身躯,“这种事找我对了,我场战无胜!我且问你,你那心上人喜欢你,那喜欢什么样的?”
顾末泽略一沉『吟』:“哭的,受委屈的,受伤的。”
闻秋时尚是天礼的时候,是没有智的魂灵,最初做出反应,是在他幼时受委屈,偷偷啜泣的时候,来他没流『露』出难过模样,便只有受伤的时候,才会引来天礼些许作。
思及此,顾末泽若有所思:“你是说,我要变得弱小些,才会让师叔喜欢。”
贾棠醉晕晕的脑子,有些用过来。
喜欢看旁人落泪、受委屈、受伤?顾末泽心上人是......变态吗?
而且他为何听到“师叔”两字,这事与师父有何关系,贾棠懵然地挥挥手,“对对,你弄错了,是这。”
顾末泽拧眉,琢磨:“喜欢乖的。”
他止一次,听到闻秋时夸贾棠‘乖徒弟’,如果是觉得贾棠乖,应当也会收他为徒。
“你又是要给人做徒弟,要那么乖干嘛,”
贾棠长叹口气,一副‘孺子可教也’地摇摇头,一手撑在桌,坐稳了身体,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吐着酒气。
“我告诉你,我多年浪子的经验,对待喜欢的人绝对能软,要来硬的!对方越说要,越是得要,这种时候能听话退,可心软,要强硬地上,这样,最终变乖的是她了。”
变乖的是他了......
这句话落入耳中,顾末泽心头好似被挠了。
师叔变乖的模样,他见过。
青年被魂力吸引的时候,乖得像话。
“但我是想他喜欢我,像......”顾末泽按捺升起的灼热念头,冷静来,低着嗓音,“像我喜欢他那样。”
贾棠醉意盘旋脑海,也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嘴巴只管。
“这多简单啊,带着你只比我差了一点点的脸,一点点的修为,只管大张旗鼓地让人家喜欢你,若是对方喜欢,你强行让人喜欢你,行了。”
贾棠打了酒嗝,继续:“要是你那心上人觉得你蛮横霸,你便适当温柔,装装乖,这叫张、张弛有度。”
他『迷』『迷』糊糊吐完四字,倒回地上睡着了。
室内重新陷入宁静。
顾末泽若有所思,贾棠的话他虽会全听,过,倒是给了他少启发。
闻秋时尚是魂灵的时候,他便隐隐发现,闻秋时有颗超乎寻常的悯人之心,或者说与生俱来的侠义感,喜欢锄强扶弱,一旦被他认定是弱小者,会被他护在身遗余力的保护。
但一旦被他认为足够厉害了,想从他身上讨点什么,难如登天。
贾棠说来硬的,对闻秋时行通,稍有慎,惹恼了人果堪设想。
但一味扮弱,哪怕粘一生一世,闻秋时也只会把他当需要保护的小师侄,会想到要喜欢他。
顾末泽举棋定,踌躇,长睫一垂,遮住底幽深眸光。
烛光落在他唇角,那抹轻勾的弧度,忽而透着许久未见的邪恣。
或许他可,都试试。
总有一,能让师叔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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