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妗不敢碰他的伤口,没法回抱,只?好乖乖窝在他滚热的怀中?,点头说道:“哭包。”
什么?
卫岐辛的泪意?一收,浑身?一僵,简直想要立刻为?男人的尊严而战。
完了,他这?是不是要被?媳妇鄙视了?
卫岐辛犹豫再三,只?得落寞坦白:“小妗,其实是因为?……”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待他了。
虽说王府里还有个老管家李叔,但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上?有些疏漏在所难免。而他身?为?一介亲王,除了李叔,竟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
倒也不是说求而不得,只?是卫岐辛冷清惯了,浑浑噩噩的,整日听曲逗鸟,并不想为?自己?多做任何有意?义的事。
直到遇见?秦妗。
一向懒散的他,慢慢有了精神去生活,甚至主动踏出改变的一步,硬着?头皮去面对那些从未想过要接手的事,只?为?弥补以往颓废,重新做个值得她欣赏的人。
而他的心思也没有白费。
她会在夜里悄然而至,避开军营盘查,来?替他敷药盖被?。
还会记得他的生辰,专程去选购礼物,亲口对他说生辰快乐。
他爱她的理由,并非单纯的一见?钟情,为?色着?迷,而是饱含着?救赎和依赖的意?味,贪念着?她点燃的鲜火,心疼着?她多年来?的坚硬外壳,想要彼此温暖,牵手渡过时间重溯的每一个日夜。
一颦一笑?都刻在心头,每刻都在反复思念。
这?些话在唇间兜兜转转了许久,他怀中?那个温软的美人安安静静地,极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卫岐辛沉默半晌,本来?想多说几句,但最终只?是啄了一口秦妗的耳尖,轻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多想…”
“让这?一瞬间停止。”
你在担心我,而我拥着?你,一同倚在床榻上?,听着?近处火炭的燃烧,远处风雪的呼啸。
一切都很平静,你还这?样鲜明地活在我眼前。
并且,有着?无?限的未来?。
秦妗摸了摸卫岐辛的发顶,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闭上?了眼。
是夜炭暖,再冷的风也灌不进这?座营帐。
次日,未等卫岐辛睁眼,秦妗便轻手轻脚地掀开帐帘而去。
太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加之受伤,卫岐辛睡得很沉,保持着?怀抱,全然不知怀中?的人已经离开。
天色还没亮,太阳只?露出了一角黯淡的红光,距离日出还有段时间,漠上?视野清明,满目都是辽阔的黄原。
秦妗避开将士,从军营的后?角而出,穿过小巷,想要一路走到乌狼城的街道上?。
巷子角落的一团大乱毡下,鼓出几缕乱蓬蓬的头发,枯黄细软,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听见?秦妗走来?的脚步声,乱毡动了动,钻出了一颗睡眼朦胧的小脑袋,偷偷瞟了一眼她。
看样子,这?是个五六岁大的流浪男童。
小男孩盯着?她上?下看了一会,愣愣地,又?忽然钻了进去,用毡皮遮住了全身?。
秦妗耳力很好,听见?乱毡中?小男孩对旁人说道:“有个好漂亮的仙女在外头,长得很像阿娘。”
乱毡中?嘀咕起来?,动了动,齐齐钻出了三个衣衫不整的小男孩,皆是几岁大,捂着?毡皮,好奇地看着?秦妗,有些害羞。瘦弱的小脸上?脏兮兮地,飞着?两坨腮红,嘴唇青紫,耳朵和手指上?全是冻疮。
这?样寒冷的天,怎么会睡在这?里?
秦妗上?前两步,蹲下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睡觉?”
“没、没地方去了。”一开始的那名?男童抓了抓发痒的手指,有点结巴,乌狼话的腔调很重:“阿爹阿娘没了。”
“但睡在这?里太冷了。”看着?他窘迫的小脸,秦妗心头忽然涌上?酸涩,轻轻拉过男童的手,用自己?的掌心替他捂着?,低声柔和地说道:“晚上?哪里睡得着??”
“太冷了。”另一个小男孩接过话茬,点点小脑袋:“弟弟已经冻死了,我们把他送出城了。”
最小的那个男孩子咬着?唇,呆呆看着?秦妗的脸庞,没有说话。
秦妗眉头皱得更紧,索性站起身?,搂着?三个孩子往街上?走:“姐姐先?带你们去吃点早饭好不好?”
男孩们冻僵的小脸上?渐渐扬起了单纯灿烂的笑?容,乖乖点头。
牵着?他们冰凉的小手,秦妗心中?有些沉重。
必须先?将妻离子散的难民们安顿好,寒冬才不会带走更多人的无?辜性命。
而最重要的还是击溃仓族人的军队,最好是让他们臣服于大晋脚下,再也不敢侵犯边疆,这?才能治得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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