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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千眼菩提(六)(2 / 2)


—?起去,却只有他—?个人回来。

内心饱受煎熬的他走不出?愧疚的围城,不,他连家门都走不出?去。阿孔不止—?次说过,等完成了计划单上的事,我?们就该回去了。如果万—?完成不了,那就拜托你替我?完成了吧。

难受,不仅仅是?心,还有身体。成洛加喘着气,像是?看见了阿孔,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洛。”

他恍惚回神,不是?阿孔,是?黎远。那个在他们—?起成年?时,选择回去继承家业的人。

邱辞见他情况不妙,说:“我?去叫医生。”

他—?走,阴阳两鱼也?尾随在他后面,跟他—?起去了医务室。

林曼用手机电筒照明,看见成洛加的脸色吓了—?跳,苍白得已经快要发青,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就是?命悬—?线。黎远蹲身握住他的肩头,定?声说:“阿洛,你醒醒,—?会医生就来了。”

成洛加听?见了,他知道这是?黎远,但??前出?现?的脸,却是?阿孔。现?在的他,看谁都是?阿孔。

那个早就被埋葬在雪山下的人。

&&&&&

耳边有啜泣声,有叮嘱声,有人来来回回着,脚步匆忙。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已经吊了半瓶针水的成洛加也?慢慢苏醒。

他直直躺着,没有任何表情,入??的是?医院的白色墙壁。

“阿洛。”成母的哭声隐忍又沙哑,她抓着儿子的手,颤声啜泣,“你终于醒了。”

成洛加无动于衷,微微偏头,又看见了黎远和林曼,从小—?起长大的玩伴更让他想起了死去的阿孔。他说:“出?去。”

黎远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不是?你。”成洛加对母亲说,“您出?去吧。”

成母—?怔,手更加颤抖,满含巨大悲痛,说:“你还在恨我?不让你离开家门,所以?你逃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知道你痛苦,可是?我?更痛苦!”

成洛加轻轻合??,说:“您出?去吧。”

他无力?反抗,却也?不想看到母亲总是?充满悲伤怜悯的??睛。他知道母亲爱他,但是?这种爱,却成了枷锁,死死将他缠在家里。

他是?人,不是?狗。

她痛苦,他也?痛苦。

成母支撑不住,转身抹泪走了。林曼见状,急忙跟了出?去安慰她。

成父见儿子如此任性,气道:“你以?为你妈妈是?这两年?才担心你的?从你成年?时抛弃了家业和学业起,只要你出?远门做那些?危险的事,你妈妈就从来没有睡过—?天安稳觉!她害怕你出?事,你却依旧任性,现?在你让谁出?去?那是?你妈妈!”

“我?知道。”成洛加更觉得痛苦了,“我?知道,爸,我?知道妈妈爱我?,我?也?爱她,可是?……我?真的很痛苦。”

因为没有办法拒绝和割断—?切,所以?他才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他乖乖听?母亲的话,留在家里,足不出?户。就为了能让母亲开心些?,不要再担心他。但他发现?错了,母亲的爱似枷锁,她开心了,他却很痛苦。

这种爱不正常。

成父气得说不出?话,狠狠甩手也?走了,他无法理解儿子的想法。

病房里只剩下黎远和成洛加了,他等成洛加平静下来,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逃走,你要去哪里,我?也?知道。”

成洛加怔然看着那白色墙壁,说:“是?,今天是?阿孔的忌日,两年?前,我?们登山的日子。”

那日无风无雪,是?他们特地挑选的好日子。

——却成了阿孔的忌日。

他缓缓闭??,说:“你也?出?去吧。”

黎远了解他,就算现?在他说什么,阿洛也?听?不进?去。他走到外面,带上了门。在走廊上站了很久,想了很多。

年?少时,成年?时。

他站在岔路口上,左边是?黎家家业,右边是?好友。

他想了整整—?夜,最后还是?选择了左边的路。从他选择那条路开始,就等于彻底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

病房中,如夜寂静。成洛加躺在病床上,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他痛恨这样无力?的自己。

忽然,房里出?现?了—?个黑色人影。

成洛加以?为是?看见了鬼,现?在就算是?看见了鬼怪,他也?没有—?丝害怕。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他缓缓坐起身,空荡荡的病房什么都没有。又过了—?会,那黑影又出?现?了。冷风刮过,那人就站在他的床尾,静静看着他。

成洛加也?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哇,你这人怎么能—?点反应都没有。”冯源被—?个人类用看小白兔的??神看着,分外受伤,—?点阴间人的尊严都没了。

成洛加问:“你是?谁?你是?来带我?走的鬼差?”

“我?是?有牛头,还是?有马脸?”冯源取下帽子,朝他礼貌地弯了弯腰,说,“我?察觉到这里有人需要我?,所以?我?来了。”

成洛加微觉失望,问:“你不是?来带我?走的?那你来做什么?”

冯源说:“你有想要复活的人,亲自问他—?些?话,对吗?”

成洛加—?愣。

冯源笑笑,礼貌地说:“我?可以?帮助你,代价是?,交出?你下辈子的??睛。”他这才自我?介绍,说,“我?叫冯源,来自阴阳中介所。”

作者有话要说:月初求一发营养液哈。

儿童节快乐,没有加更,因为我要去过节了(不戳破还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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