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雾气袅袅,窗外不断有马车经过的声音。
拉花师技艺娴熟,简颂低眸注视,几乎不忍心破坏艺术品般的图案。
对面,男人摘下帽子搁在桌上:
“明天的演出,准备还顺利吗?”
她抬眼,略微颔首。
“我早就看出你很有天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老师由衷地替你高兴。”
对于对方的恭维,简颂只是笑了笑:
“客气了。”
男人也跟着笑。室内不算热,他的额角却沁出汗,于是从怀里掏出手帕擦:
“已经快要二十年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之后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简颂实在看不下去,搅动着杯中的奶泡,礼貌提出建议:
“不如我来提问,你来回答。”
男人愣了愣,迟缓地点头。
“你来看我的演奏会,是因为我妈妈?”
“……是。”
“你还在为那件事内疚?”
“是。”
她抬起眸,笑一笑:
“我妈妈和你在一起,她快乐吗?”
“……我想你误会了。”他忽然说。
“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他擦掉眼镜上的雾气,叹息,却很严肃:
“你母亲……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或许这很难让你相信,但当年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倒的确令简颂感到意外。
她呷了口咖啡,抿抿唇。
男人手心直冒汗:
“年轻的时候太荒唐,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父亲……你母亲很爱他,只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们之间的矛盾太多,有时候,她会来找我……作为倾诉对象。”
“还有很多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那位好朋友,背地里追求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是那种会背叛你父亲的人。”
单国谦?
简颂瞳孔一震,却没打断,继续听下去。
“但就算到最后,我们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二十年了,我一直希望能向你当面道歉。”
“对不起。希望你现在过得好。”
一整杯咖啡喝完,简颂看向桌上的那顶帽子,看起来很陈旧,边缘已经开始褪色。
他低下头,似乎是因为羞愧,不敢看她,继续说:
“她是个好人,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如果能宽慰到你,当年是我主动追求她。”
“那条界限,是我想打破,但还是被她拒绝。”
说完,他匆匆站起来,视线仍向下,拾起桌上的帽子:
“我该走了。”
趁她还在愣神,他已经走向大门。
“等一下。”
有人叫住,他转过身。
简颂抱着臂,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盯着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开口:
“真的吗?”
“是你先主动追求她?”
这次他没有回答。他手里拿着那顶圆帽,戴上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