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他耍小脾气。陆渊看?着眼前的人,跟平常那副清冷淡定的模样比起来,此刻的她有种反差的可爱。
他走到她下面一级的石阶上,蹲下身子:“指望你走上去啊,天都黑了。人家可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温言也不矫情,直接扑了上去。
陆渊差点被她推了个趔趄。
“你能不能轻点?你要跟我?起滚下去殉情啊?”
温言趴在他耳后冷哼了声。
陆渊在她大腿上拍了下:“我背你,你还哼上了。”
冬日的阳光照在山林间,清冷而萧索。
陆渊走得很稳。温言默不作?声的趴在他背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有种清淡幽凉的味道,平时温言没有注意过,这?会儿在瑟瑟的寒风里,?晃?晃的,鼻息间全被这?种味道充斥着,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
温言被自己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惊了?瞬。
陆渊对于她的内心活动全然不知。他托了下她的身体,调侃着:“人看着不胖,可还挺重的。”
温言没有说话。她细细的看?着他的侧脸,?寸一寸的,像是没有看?过他似的,反反复复的打量着他,越看?越觉得陌生。
陆渊半响没等到她的回应:“温言?你睡着了?”
背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陆渊微微侧头,见她正面无表情?脸研判的盯着自己。
陆渊思索了片刻,沉声问:“……你知道潘金莲吗。”
温言看?着他,估计他多?半又要说些不中听的,干脆没有答话?。
“你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要准备谋杀亲夫。”
温言:“……”
两人进了庙内。这?里离城区远,香客并不多?。
温言不打算烧香,陆渊也拿她没法儿,自己进去了。
温言?个人沿着游廊走了?圈,最后走到了禅堂前,里面有?干僧人正在修行静坐。温言远远的旁观了会儿,返身折回过来时的路。
走到偏殿处时迎面遇见?个身着黄袍的僧人。那人六七十?岁的模样,慈眉善目的,他细细的端详了?番温言的脸,上半身微躬,单手作?揖。
温言迟疑了?下,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掌的回了个礼。
那僧人口中念念有词。温言僵直着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半响,他拿起手中的木鱼,轻轻敲了下温言的头。
“施主,人生短暂,?切皆有定数。”
温言微微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那僧人又道:“过往不必执着,未来无需忧虑。”
语毕他继续从容缓慢的越过温言往前走去。温言呆呆的站了会儿,回身迷茫的望着那老僧的背影。
“发什么呆呢?”
陆渊走过来,从身后揽过她。
温言转回头来,语气迷惑:“刚才有位师父,拿木鱼敲了我?下。”
陆渊拉过她的手:“师父在点化你。”
温言还想再说话,突然觉得手上?凉。她低头,看?见自己左手腕上多?出一串纤细的黑曜石手链。
陆渊没再看?她,拖着她的手往前走,?边淡淡道:“刚刚里面求的。”
温言跟在他身侧,愣了下,继而轻声说:“谢谢。”
陆渊笑?着揶揄她:“不过这?个也保不了你红。但保个平安应该可以。”
两人往山下走。
回去的路快了很多?。下午的阳光正好,穿过密密的树林,稀疏的打在石阶上,照出斑驳的光影。
陆渊闲散的跟在温言身后。他默默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穿他的外套其实不太合身,却莫名还挺好看?的。她低着头,像是小孩子在踩石阶上的树影,抬手撩起头发的时候,白皙手腕上的黑色手链在阳光下发出细碎的光芒。
陆渊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嘴角。
他恍惚想,如果这?条路可以没有尽头,就好了。
春节假期结束,北京城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拥挤热闹。
温言在家里宅的久了,整个人恹恹的,又没有化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何砚都觉得匪夷所思:“你怎么在家休息了两周反而脸色更差了。”
温言没搭腔,低头翻看着自己的工作安排,有点诧异:“我有这?么多?工作?”
何砚嗯了?声。
温言捏着薄薄几页纸,神色捉摸不定。
那上面只有寥寥几个是跟音乐相关的,其余的都是各种杂七杂八的站台活动和综艺节目。
何砚头都没抬,语气里没什么情绪:“现在可不是你挑工作的时候。”
温言默不作?声的听着她训话?。
“正规专辑大概会定在七月。这?张专辑的成绩很重要。”
最后三个字她咬的很重,任谁也听得明白那里面包含的深意。
能不能继续唱歌,就取决于这?张专辑。
温言暗暗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