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跟随□□事进了永泰街,穿过半条安静的巷子,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门匾上“西平侯府”四个庄重的大字时,她惊呆了。
她以为□□事走错了地方。
怎么会是侯府呢?
沈月华虽然不知道很多官职的具体职权,可侯爵她是知道的,多数都是祖上为皇帝,为国家立下了大功,才会有如此殊荣,不是一般的官员可以比的。
难道这贺公子是侯府的人?
“□□事,”她面色惊疑不定,“贺公子他……”
“他是咱们西平侯府的侯爷。”□□事当然很淡定。
沈月华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侯爷,再次看向□□事的时候,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些疑惑。
□□事解释:“咱们侯爷一向低调行事,所以在外头我都称呼爷。”
难怪这五年来,她都不知道贺公子真正的身份,□□事在这方面的口风果然还是很紧的。
两人进去府里。
只见这地方大的没边儿,院子一个套一个,几进的都有,左右还都有跨院,沈月华心想,这等有爵位的人家还真是不一般,她只当永城伯府已经是极为富贵的了,可与这西平侯府相比,还是差了一截,更不用说赵家了。
只是,下人好似不多,很多宅院空着,有一种人丁稀少的感觉。
对于西平侯府,她很陌生,虽然以前迫不得已也要应付下别的官太太,但在印象里,她并没有一点关于西平侯的记忆。
也许那些人也曾谈论过,可她并不热衷于此,漏过了也不一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西平侯绝对不是什么当朝热门人物,不然赵兰修总要提一提的。
□□事领着她去了堂屋,又吩咐两个小厮把炭盆点起来,随后道:“我去通报侯爷。”
沈月华点点头。
贺琏听说沈月华来了,也是颇为惊讶。
“她怎么会来?”他审视着□□事。
□□事之所以没有叫别的下人去通报,也是为了领罪。
“都是小人不好,一时说漏嘴,让沈掌柜知道是侯爷出手相帮,所以上门来道谢了,还请侯爷责罚!”
贺琏沉声道:“你不会叫她不用来?”
“沈掌柜也是一片心意啊,小人好歹认识她几年了,这次纸扎又是在那里买的,小人一时没能狠得下心,便答应了。”□□事道,“侯爷,沈掌柜欠了人情,心里也过不去,侯爷就去见一见罢。”
贺琏脸色不好看,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沈月华知道。
□□事平日里办事挺牢靠,人也稳当,怎么这回偏要多嘴了?
可沈月华既然来了,他不去的话,又不太好。
贺琏拿起一件狐裘披上,往门外走。
□□事申请道:“侯爷,小人还要去表舅家。”
贺琏嗯了一声。
□□事忙就走了。
所以沈月华看到贺琏的时候,他是一个人来的,□□事不在。
“侯爷。”沈月华敛衽一礼,很是恭敬。
贺琏道:“沈掌柜请坐。”
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屋子里一时静寂无声。
沈月华脑门上忽然就出汗了。
原先不知道他是侯爷时,就已经很是让人难以接近,现在他的身份摆在这儿,那压迫感更是比以前还要来的大。
她抿了抿嘴唇,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奴家这次来是感谢侯爷的解救之恩。”
贺琏淡淡道,“不足挂齿。”
又是一阵静默。
沈月华感觉他们之间的对话很难继续下去,不由得有些埋怨□□事,怎么这时候就偏不在呢?他在的话,多少会插一下嘴,看他在侯爷面前也是收放自如的,气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僵。
沈月华开始打退堂鼓了。
“侯爷平时肯定日理万机,奴家这次贸然上门,打搅了。”
贺琏还是淡漠的语气,“无妨。”
得到的都是几个字的回答,沈月华觉得自己不走都不行,忙站起来,“侯爷的恩情,奴家会记在心里的,以后但凡有奴家能做的事情,一定竭尽全力,奴家先告辞了。”
贺琏便叫人送她。
一直走到大门外,她才吁出一口长气。
这西平侯,真是不好相处啊,简直惜字如金!
不过也算了,反正她的谢意已经传达,这就行了。
沈月华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姐姐!”身后却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童音。
她回头一看,只见是个粉雕玉琢似的男童,年约六七岁,脸儿略胖,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就跟年画上画的孩子一般好看,沈月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温和的问道,“你在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