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还总往这儿跑呢,我叫他查,他不能查?”
刘氏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你给月华挑夫婿,还让前女婿给你查人那,大嫂,你可真做得出来。”
王氏一下子红了脸。
她为争口气,结果就说错了话,但是她很快就大着声音道:“还有侯爷呢,咱们还认识京城的一个侯爷,怎么着,你连侯爷的脸都没有见过罢?”
这下刘氏挨不住了,结巴道:“啥,你,你们还认识,侯爷?”
“可不是,咱月华还去过侯府呢,叫什么……”她一拍脑袋,“西平侯,住永泰街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他们有个管事姓雷,上回请月华去的。咱们还认识小侯爷,在咱们家住了二十天还不肯走那!”
沈月华一头黑线。
好么,这人的虚荣心一上来,那是什么话都敢讲的。
刘氏果然被唬住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王氏洋洋得意。
“不对,之前月华不是认了一个弟弟?”刘氏忽然想起来。
“对啊,就是侯爷的儿子啊!”王氏道,“可喜欢咱们家了,以后还得来玩。”
刘氏这会儿一脑袋的浆糊,也搞不清楚了。
不过看王氏也不像胡说,便也不敢再来炫耀。
这侯爷怎么好比,真要跟沈月华有关系,以后他们家想捞些好处,那是更容易了,可不能得罪的。
刘氏就笑了起来:“那最好了,还是大嫂有福气,月华那是运道好,什么贵人都能认识。”
“可不是呢。”王氏抬起下颌。
刘氏灰溜溜的走了。
王氏看着她的背影,不屑道:“你嫁给女婿时,她满口好话,现在和离了,想把自己女儿压到你头上来了。”
沈月华奇怪道:“你不是跟大伯母挺好的么,还老听她的话。”
“那不一样,她以前可不说这些。”王氏哼了声,“她早这样,我也不理会她了,月茹能跟你比?你小时候就好看,又能干,后来嫁到赵家,县里多少人羡慕?你嫁的那天,花轿在县里绕了好几圈,撒了多少钱,人人都夸你命好,做了官太太。”
她回忆起当年风光,一时又悲从心来,抹起了眼睛:“谁想到会有今日,老天也是不长眼睛,竟然让你……月华,你是有福气的,娘不能让你随便给嫁了。”她握一握拳头,“再怎么样,也不能比女婿差,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啊!”
看她硬气的模样,沈月华伸手揉了揉眉心。
还不能比赵兰修差,这梦做得可真高远,也行,就让她慢慢找罢,省得自己烦了。
沈月华笑眯眯的给王氏捶了捶肩:“娘可记得您说的话啊,我这好姻缘就靠您了,娘一定要给我挑个最好,最好的,不能比赵大人差。”
“那是当然,包在娘身上了!”王氏摩拳擦掌。
后来,王氏才晓得,这个想法在媒人那里是行不通的。
那些媒人都当她是疯子。
可王氏自己打了包票,哪里好意思又反悔,她一时兴起说的话,被沈月华给抓紧了,现在不等她开口,沈月华还会主动问问呢。
王氏反倒不敢提了。
大年前两日。
门口来了一辆平板车,上面堆了好些东西。
沈月华见是赵霖,便道:“你们赵大人的东西,我可不敢收,你还是推回去。”
赵霖笑了笑道:“是颜料呢,爷说您现在使的那些颜料也不太好,有些是有毒的,用多了会伤到身体,这批颜料可是从平江运来的。”
“平江?”沈月华好奇道,“怎么,平江的颜料很好?
“是的,爷听周王府的一个管事说,平江出了好几个厉害的大师傅,那做出来的颜料品种可多呢,爷就雇人去平江运了来。虽然京城现在也有卖,可价格不菲,像爷一下子在原地买这么多,还是很划算的,并没有费很多钱。”
沈月华听得心动。
纸扎并不是一项简单的手艺,事实上,它包括了绘画,剪纸,名俗,甚至建筑学的知识,而绘画是最基本的,花鸟,鬼神,屋宇,人物,样样都得画得出来,才能做出栩栩如生的纸扎。
所以,颜料是必不可少的。
她便过去看了下,平板车上果然都是成块或粉末状的颜料。
光是红色,就分了大红,莲红,水红,木红,她手里的可只有大红,水红两种。
沈月华很喜欢,问:“这里大概多少钱呢?”
“五十两。”赵霖道。
赵兰修早就晓得她会给钱,所以也不让赵霖说是赠送的,省得直接被拒绝。
沈月华估算了一下,大差不差,虽然是五十两,可这么多足够用好几年的了,便进去拿了一百三十两给赵霖:“还有八十两,是赵大人上回落在这里的。”
赵霖接了,帮她把颜料搬到库房,这就推着车回去了。
沈月华兴致勃勃拿了各色颜料出来,去屋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