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萧景琰上前一步,站到竹惜面前,“走吧,跟我回家。”
从刚刚萧景琰出现,一直到现在,竹惜的脑子一直都是蒙的。回家?萧景琰来追到言侯府来带她......回家?家?他是这么说的吗?他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家是苏宅?还是靖王府?
“走,跟我回家。”
见竹惜没有反应,萧景琰近乎是生拉硬拽地,把竹惜抱上了马背。
“那......”见到靖王这般,言豫津的心里有些抖,他别过脸去,不敢看萧景睿的脸,此刻灰败成什么样子。
“那......靖王殿下,就小心哈......”
萧景琰及其冷淡地回头,朝着豫津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转过头,高举马鞭,一骑绝尘,消失在夜色的幕张中。
“回家......”
看着靖王和竹惜远去的背影,萧景睿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向漆黑的大门。豫津吓得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景睿。
“景睿,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萧景睿推开言豫津的手,宛若冠玉的脸上,此刻一片惨淡的白。
“景睿......你......”
“我没事。”
萧景睿站直了身体,明明是在笑,可是那笑,却让言豫津想要大哭一场。
“我早就知道的啊......我又在期待什么呢......”萧景睿自嘲着。“景睿......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这么帅,难道还怕打一辈子光棍不成......咱们......不跟靖王抢......他那么冷淡,也只有小惜瞎了眼,才能看上他......咱们......咱们就当让着他,好不好......”
萧景睿根本没听到言豫津在说什么,抬起头看,这一晚,暮色沉沉,暗淡的月光与他此刻的心境,竟是那般相符。可就算是月华浅淡,也好过了螺市街那一夜,残忍的猩红。
“靖王能给她一个家,可是我,又能给她什么?”
“景睿......你......”
“豫津,”萧景睿转过身来,“陪我进去喝一杯吧。虽是初春,可夜来风凉,我也想去,挡挡风寒......”
“好。”言豫津抿了抿嘴唇,总是挂满笑意的脸上,也呈现出了坚毅之色。
“好。只要你想,我今日便把我爹的酒窖搬空了陪你。”
萧景睿白了言豫津一眼,心中,却是溢满了感激。
“好兄弟。”
“哎呀,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言豫津故作轻松地打掉了萧景睿的手,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劝慰的话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莫不如装作若无其事,留下空间,让萧景睿自舔伤口。
“好了好了,你先进去吧。我去拿酒,顺便再弄几个小菜来,老天保佑,我爹明天可千万别责罚我......”
萧景睿亦是明白挚友的这番苦心,从小到大,也只有豫津这般了解他。
“豫津,多谢你。”
萧景睿的身影渐渐淹没在言府层层嵌套的宅院中,言豫津看去,惊觉这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兄弟,背影,竟然透着彻骨的绝望和悲伤。
“哎,我是从小被我爹忽略,而你,却是长大成人后,被当成棋子来利用;我自幼游荡于红粉丛中,却从来不知‘情’之一物,究竟是何味;而你甫一动心,却是这般无望却痴傻的坚守,你我二人,到底是谁,比较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