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黑影,以极快的身法从黑暗中冲出,伴随着生生冰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向着竹惜的方向攻来。蔺晨将竹惜挡在身后,手中那把轻薄的匕首上下舞动,悄无声息间,竟然就逼退了这来势汹汹的一轮进攻。
“老大,怎么办?”
刚刚的一番景象全部落在了不远处,隐身在树丛中的几个领头人眼中。他们未曾想到,平日里看似吊儿郎当的蔺晨,竟然有着可以匹敌琅琊榜第一高手的实力。
“是我疏忽了。”一个中年壮汉咬牙切齿地说。
“这也难怪,每年江湖的高手榜都是琅琊阁在排,若是他们有意隐藏实力,任是谁也没办法提前得到消息。只是不知,这琅琊阁除了蔺晨和他爹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不出世的高手。若是......”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没见蔺晨对我们的偷袭没有一丝惊讶吗?那也就是说,江左盟和琅琊阁已经完全知道了我们筹划多年的复国大计,纵使咱们今夜不出手,想必早早晚晚会被揪出来,还不如,放手一搏。老大,你说呢......:
那中年壮汉眉头深锁,沉思片刻,却发现真的已是无路可退,咬了咬牙,抬起手,做了一个上场的手势。
“兄弟们,复国大计是否能成,全在今夜一击!”
无数的黑衣人,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竹惜和蔺晨涌来。他们人人手持一柄银色齿轮,每一次转动,齿轮四周便会透出不同形状的利齿。
“小心,那齿轮上也许淬有剧毒。”蔺晨小心地提醒着竹惜。
“嗖嗖嗖......”忽然间,似乎有谁下了号令一般,那些黑衣人,全部无声地腾空而起,抛出手中齿轮。那齿轮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转动,尖利的啸鸣声,带着滚滚的杀意,如巨浪一般,向竹惜袭来。
果然,他们的目标是竹惜,不,更准确的说,是梅长苏所代表的江左盟。
来不及多想,面对这滔天的攻势,竹惜便想拔出碧水剑予以反攻。可是不曾想,蔺晨一纸折扇将她的剑打回了剑鞘之中,伸手一揽,抱住她的腰肢,腾空而起。展眼再望,那柄轻巧的匕首已是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描绘着壮阔山水图的白色折扇。
扇花飞舞,与银白色的齿轮交织在一起,竹惜只觉白光刺眼,双目竟然有股被强光照射的灼烧之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只觉鼻尖一阵浓郁的兰花香扑面而来,片片状若兰花的暗器从蔺晨的扇间飞出,箭无虚发,击落了锋利的银色齿轮,也划过了齿轮主人的颈间。
暮霭沉沉,蔺晨却一身白衣胜雪;血污浓浓,却被阵阵兰花馨香所掩盖。为首的几个黑衣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江湖漂泊这些年,也见过一些高手圣手,可如蔺晨这般,如鬼似仙者,却是生平第一次遇到。普通凡人怎可拈花微笑间,便轻松的取人首级,又如何还能这般孤洁潇洒,不沾一丝血气。难道,真的是滑族气数已尽。连上天,都要派下仙人来收复吗?
“黄堂主......”蔺晨轻轻将竹惜放下,潇洒地挥了挥衣袖,一瞬间,黑衣人的包围圈外,出现了更多的身穿白衣的蒙面人。白衣蒙面人皆手持短剑,身手轻快却狠辣,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的黑衣人,未及十招,便都被寒气森森的薄剑逼到了颈上。
“蔺晨,你......这些年装疯卖傻,骗的我们好苦!”
那中年壮汉眼见着被戳穿了身份,而手下又已经完全被制服,再无回天之力,心中恨极,双目通红,恨不得一口将蔺晨吞了才好。
“我骗你们?”蔺晨轻蔑地一笑,仿佛黄堂主一众人,如脚下污泥一般微末。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是你自己蠢,怪得了我吗?这么多年,琅琊阁尽掌天下机密,难不成你以为,浩浩琅琊阁,就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