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哪里话。”誉王不在乎地笑了笑。反正飞流说话从来没人能听得懂,就算留他在室内,也不会有不该传的话传出去。
“先生能有飞流这般武艺绝顶又忠心耿耿的护卫,也着实让本王羡慕呢。不过先生,到底有什么事,让你不辞辛苦,大半夜也要亲自跑这一趟?”
“殿下请看这个。”梅长苏从怀中掏出一份书简,递到誉王手中。
誉王有些狐疑,见梅长苏并没有多言的意思,便低下头去,展开细读。
“这......这......”誉王的眉头渐渐拧成了“川”字形,“这......苏先生,此书之上,可句句属实?”
梅长苏眉目淡然,端起面前的茶盏,细细品着。
“当然,江左盟的情报,向来不会出错,誉王殿下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当苏某今日不曾来过。”
“先生误会了。”誉王微微颔首,“本王只是有些诧异。实不相瞒,对于滇阳侯这等分量,又始终保持中立的军侯,本王一向小心防范,除了般弱在其府中安插内眷之外,我亦另外派了人作为他的幕僚。按信上所言,滇阳侯做大烟生意已不下十年,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不能不叫我吃惊。”
“所谓人为财死,说句不中听的话,誉王殿下,就算您的探子替你拉拢了滇阳侯,立下汗马功劳,又能得到多少赏赐?还不如跟随侯爷跑一趟生意有得赚。至于秦姑娘的眼线嘛......”梅长苏故意顿了一下,低首呷了一口茶水。
“先生是怀疑,般弱......”
“苏某与秦姑娘并无往来,并不想做无谓的揣测。话说回来,能被誉王殿下派出去监视一方军侯之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就算他并不知道秦姑娘在府中同样埋了内应,亦可以根据您平时的行事手法做此猜想。一旦有了怀疑的苗头,只需稍加留意,想必想挖出这个人,恐怕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此人想向滇阳侯投诚,表明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必要之举,但如果再顺手供出一个眼线,那岂不是也加重了自己的筹码?”
“先生说得有理。”誉王的眉头皱得更深,“是本王疏忽了。可是......这么多年来,般弱也从未提及过内线被毁之事啊......”
夜渐渐深了,东暖阁四周更是愈发寂静;飞流从不习惯熬夜,早已在梅长苏身边睡去,口鼻间平稳的呼吸,似是这暮霭沉沉中,唯一踏实可靠的所在。
半晌,梅长苏转过一直望着飞流的双眸,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殿下,若是陛下派你做事,你没有做好,念头久远,他已渐渐忽略想不起没有追究,难道你会去主动招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