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凭没据,你就随随便便杀了我的人!”
帅帐之中,蒙挚不可置信地瞪着竹惜。
“仅凭一句话,你凭什么就确定他是奸细!就算真的是,你也不用......”
“不用什么?”竹惜不耐烦地甩了甩头,“不用立即将他处死?等到回来你再慢慢发落?蒙大统领,你知不知道我们,你的禁军兄弟,包括这个国家的主宰者,全都命悬一线?稍有不慎,就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蒙挚的胸膛急剧地起伏了几下,“可是你也不能草菅人命!”
“我草菅人命?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他对我再多一分一毫的质疑,其他禁军兄弟就有可能被他的言语蛊惑,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怀疑我居心叵测或是能力不足。一场本就胜算不大的战争中,一旦将士对主帅不再深信不疑,那么下一步将要面对的,就是一溃千里的惨败。”
“可是......可是......他万一只是......真的只是心有疑虑......”
“就算他真的只是心有疑惑,”竹惜斩钉截铁地说,“他的存在,也必然危及整个战局。”竹惜转过身,毫无畏惧地迎上蒙挚的眼光,“不管如何,杀了他,是我唯一的选择。”
竹惜的眼神冷硬似铁,与霁月清风的霓凰郡主相比,更多了几分不顾一切的凶狠。蒙挚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转头看了看梅长苏。
“蒙大哥,你不用看我,”梅长苏轻轻皱起两道不甚浓重的眉毛,“小惜做的没错。我们......输不起。”
蒙挚有些气恼,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木制的桌案立刻出现了几道粗粗的裂纹。
“若是为了赢,就能枉顾人命,随意牺牲他人,那我们跟誉王,跟废太子,跟夏江,又有什么区别!”
“人是我杀的。”久不开口的柳生隐和突然冷冷地出声,“蒙大统领尽管去查那个禁军的私人物品,若是最终没能发现证明他是叛贼的证据,这个责任,由我来担。”
“你来担,你想怎么担?”看见柳生隐和如此不在意的态度,蒙挚禁不住气结,“那是一条人命啊,你......”
“既是人命,”柳生隐和截了蒙挚的话头,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我赔给你一条人命就是。”
“这......”蒙挚吸了几口气,却实在不知在这几个快成了妖精的人面前说些什么。
“蒙大哥,你现在要做的,”看着蒙挚一脸的窘迫,梅长苏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就是赶快去查那个禁军的私人物品,说不定立时三刻,你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啊?哦......是......可是,”蒙挚有些为难地拍了拍脑袋,“我用什么理由去,会比较合理呢?”
梅长苏忍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真不知这么多年,以蒙挚的单纯心思,是怎么在金陵城存活下去的。
“收拾遗物,以便日后交给遗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