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我这就去......”
检查遗物验定证据,需要充足的时间与经历。不管蒙挚在这件事上有多么惊诧与不满,但他终归还是愿意相信梅长苏和竹惜。所以,他只简单派人将老于的物品收拾到自己手边,便暂时按下此事,继续将全部心力投入到猎宫周围的布防之中。
庆历军五千先头军尚未正面对上蒙挚的禁军,便几乎全部折损。誉王惊怒之余,立刻下命令停下大军步伐,等待后续的重甲兵赶上来,一起发动总攻。
“誉王是准备背水一战了,这猎宫,是我们最后一道防守了。”梅长苏和蒙挚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处墟墟的轻烟。尘土飞扬,马蹄嘚嘚,不远处的五万大军,正在摩拳擦掌,想要一举踏破这象征赫赫皇威的猎宫。
“不知陛下看见此情此景,会不会心生后悔?”纵然冷笑,梅长苏的神情依旧淡然如水,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力量悬殊,生死攸关的铁血较量。
“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
“算了,没什么......”梅长苏摇了摇头。“猎宫内......都安置妥当了吧?庭生和宫羽呢?”
“庭生那孩子倔强得很,非要留在外面迎敌。宫羽和豫津在一起,哎原本我是想让豫津也进殿去的,可是那臭小子跟我说,不愿意跟一群老头子在一起......”
“豫津......是好样的。飞流,”梅长苏将飞流召到面前,郑重其事地跟他说,“苏哥哥将豫津哥哥交给你了,等一下,你一定要牢牢地跟紧他,不能让他有任何差池,知道吗?”
虽然似懂非懂,可看着梅长苏严肃地态度,飞流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一个纵身,轻巧地跳下了城楼,向着言豫津的方向奔去。
“飞流的轻功真的是了得,若但凭这轻盈奇巧的身法,大渝的玄布,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蒙挚赞叹道。
“哼,”梅长苏轻哼,不知为何,脸上突然带了几分复杂的凝重神色。似乎有所期待,可是又有所担心。
“你若是见识过小惜飞檐走壁的情形,就会明白,飞流这些,根本不值一提了。”
“是吗?”蒙挚笑道,“那以后还真的要找个机会好好见识一番了。”
“哎,”梅长苏叹了口气,“不用以后,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了。”遥遥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偏楼布防的竹惜,今日的她,又带上了那让敌人威风丧胆的泛着冷光的半扇银制面具,不为别的,只因在不熟悉的人心里,那扇面具便等同于江左盟竹公子的名头。竹公子在,江左盟深不可见的势力便在,对敌军多一份威慑;对于自己,也可以再多一重的信心。
旌旗猎猎,城楼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弓箭手与□□;猎宫大阶前,禁军将士已然磨刀霍霍。
竹惜一身蓝色紧身轻甲,异常轻巧灵动,站在城楼的正中央,将要指挥针对先头部队的空袭;蒙挚站在猎宫空地中央,一身黑色重甲,手握长戟,顶天立地,宛若战神下凡。
敌军愈来愈近,梅长苏能做的安排已然做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下城楼,走进猎宫大殿,留下了他最亲最疼的妹妹,与最敬最信的兄弟。
生死存亡,只在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