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意勾了勾颊侧的发丝,唇线的弧度略微上扬:“以你的工作为重,以后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呢。”
“交流会的最后一两天基本都是总结陈词,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柯靖墨即使知道日子还长,但仍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跟秦秋意相处的机会,“而且不是还有四个研究员跟着一起参加交流会嘛,完全不需要我从头陪到尾。他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该试着独当一面了。”
话音刚落,等在柯靖墨身后排队打电话的吴组长抬头给?了他一个看“负心汉”的眼神,表情显得有点一言难尽。
没想到老板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是个重色轻友的个中老手,啧啧啧,那他是不是“所托非人”了?
心中腹诽不停,吴组长却没胆子吱一声。
秦秋意微怔一下,恰巧余亦娜抱了几本资料夹进来找她做工作报告,她的指腹轻轻划过水杯的边缘,又跟柯靖墨聊过三两句之后索性挂掉了电话,在结束通话之前倒是默许了他先前的那段话。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秦秋意的眼角眉梢染上一丝羞涩和甜蜜,和她平日里工作的的状态完全不同,身为过来人的余亦娜发出善意的微笑。
“怎么,你家那位小柯同志又来查岗了?”
调侃的声音响起,秦秋意耳尖粉色更甚,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小娜姐,你过来找我有事?”
余亦娜看破不说破地挑挑眉,把文件夹一一摆放到秦秋意的办公桌上,熨烫到平整利落的白色衬衫被文件夹不小心弄出了几道皱褶,她却恍若未闻,而是熟练地做起工作报告。
秦秋意看了几眼文件里面的重要数据和发展预案,起身帮余亦娜沏了一杯咖啡,又依照她的口味加了牛奶和方糖后递给?她。
“谢谢。”余亦娜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简短地道了一声谢继续做报告,两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直到一个小时后余亦娜才?施施然地离开。
时间在忙碌中飞逝,转眼便到了秦秋意她们出发的当天,她们定的是晚上八点多的机票,柯靖墨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凌晨回到了南桥市。
由于回来的时候太晚,柯靖墨回家洗漱睡觉没有打扰秦秋意休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排队买了她最爱吃的早餐,给?她送到家门口。
刘思艳起得很早,没想到刚一打开大门就看到等在门外的柯靖墨,她的视线掠过他手里提着的早点,笑容温和:“听秋意说你最近去外省开会了,辛不辛苦?怎么才?回来就帮那个丫头买早餐,我看你快把她给惯坏了。”
柯靖墨笑着摇摇头,言简意赅地依次回答道:“不辛苦,不会的。”
说完,他嘴角上扬,“秋意是个好女孩,在我看来,怎么对她好都不为过,她值得最好的一切。”
惯坏就惯坏,到时候谁也?没法从他手里夺走秦秋意了。
当然,这是柯靖墨心底幽暗的一点小心思,他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引起刘思艳的警惕。
刘思艳测了侧身,把柯靖墨让进了院子,然后走到秦秋意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秋意,起床没呢?小柯同志给?你送早饭来了。”
屋内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一分钟过后,头发睡得略显凌乱的秦秋意打开房门,一张小而白的脸蛋慢慢从屋里探了出来。
“我起来了,”秦秋意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依旧睡意朦胧,眼底因为近几天的筹备工作熬出了淡淡的青色,“靖墨同志先在葡萄架那边坐一会儿,我去洗漱。”
葡萄藤是前阵子刘思艳从一个老顾客那儿移植过来的,她特意劈了一些竹枝做架子,又在葡萄架下摆了一张藤织的桌子和几张藤编椅子,平时大家喜欢一起坐在那里吃完饭然后嗑瓜子闲聊。
柯靖墨揉了揉秦秋意的头发,把那些本就凌乱的发丝直接揉成鸟窝状,惹得秦秋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十天未见,柯靖墨最想的就是抱一抱秦秋意,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中彻底融为一体?,可惜环境不允许。
秦秋意哪里看不出柯靖墨心底的失落,无?语地推了推他,示意他克制一下。
柯靖墨从善如流,轻车熟路地从厨房里找出碗筷和小碟子,把买来的早餐分成七份装好。今天是周六,秦家美和秦家宣也在家,所以他特意多买了两份。
“哇,好香,是春福记的早点!柯大哥,你可真够哥们。”秦家宣闻味而动,从房里出来后直奔餐桌,动作迅捷地捏起一个蟹黄灌汤包放进嘴里,被烫得“嘶哈嘶哈”地抽气。
秦家美也起了床,拿着牙刷牙膏跟秦秋意一起洗漱,看到自家弟弟那幅又蠢又傻的模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人家柯大哥是专门给秋意姐买的吃的,秋意姐还没动呢,你好意思偷馋吗?”
秦秋意倒是不介意:“没事,家宣饿的话就先吃吧,慢点吃,不着急,省得烫到舌头。”
“就是,柯大哥和秋意姐都没说什么,怎么就你事多?。”秦家宣终于把灌汤包咽了下去,嘴里的疼痛缓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家姐姐抬杠,简直像杠精附体?似的。
秦家美不甘示弱:“嫌我事多?,有本事你别办出让我数落你的事啊,明明是你自己办错事还不让人说,你脸可真大。”
秦家宣气得直跳脚:“你才?脸大,你的脸足足比我大了一圈!”
秦家宣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他和秦家美是龙凤胎,长相也有五六分相似,不过秦家美的脸确实比他大了一点点,他直接踩中了她的痛点。
“秦家宣,你去死!”秦家美扔下牙刷和漱口杯,随手捡起一把笤帚冲向秦家宣,作势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正好丁春兰从西屋走了出来,见到儿子和女儿又在闹事后拧了拧眉心,“你们两个给我住手,看不到家里有客人在吗?整天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妈,是秦家美那个女人先招惹我的,我冤枉啊。”秦家宣脚底一抹油,躲到了丁春兰身后,一个劲儿地朝秦家美做鬼脸。
以为找到了靠山,谁知道丁春兰扭头就用力敲了敲秦家宣的脑门,差点给他敲肿,“你管家美叫什么?”眼神中威胁意味十足。
秦家宣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叫姐呗。”
“既然知道家美是你姐姐,怎么总是听不见你这么叫她,反而用一堆乱七八糟的称呼?我要是家美,我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闻言,秦家宣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脑袋耷拉着,眼中属于年轻男孩独有的不羁深埋进瞳孔深处,看上去倒有几分忏悔的意思。
秦家美得意地笑了笑:“听到没?以后乖乖管我叫姐,要不然我就继续教育你。”
没等秦家宣回话,丁春兰斜着撇了女儿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家宣,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一点儿女孩家的自觉都没有。”
“呃……”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秦家美连忙把手里的笤帚扔到一边,同样耷拉着脑袋挨训。
丁春兰这样各大五十大板,虽然秦家宣和秦家美心里都有些不太服气,但至少表面上全安分下来,不再闹事。
“二婶,家宣和家美是越闹感情越好,你也?不用生气。”秦秋意漱了漱口,然后把牙刷清洗干净,“你们赶紧去洗漱吧,春福记的灌汤包要趁热吃才?香。”
说完,秦秋意又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回屋涂了一些护肤乳,把头发梳成干净清爽的蝎尾辫,换上一条乳白色及膝长裙才?出门吃早饭。
裙子掐着她的细腰,衬得那腰肢不盈一握,裙摆的颜色更加突出了她毫无?瑕疵的奶油肌。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发浅,点点笑意渐渐铺满眼底,仿佛漫天的星斗,晶莹璀璨,让人见之难忘。
柯靖墨的眼睛恨不得黏在秦秋意身上,乌黑如墨的瞳孔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直到秦秋意实在看不过眼,给?他夹了一筷子吃食他才?如梦初醒。
秦家几个长辈彼此对视一眼,显然对这对即将修成正果的小辈十分看好,刻意装作看不到两人之间暧昧的互动,低头专注地吃东西。
秦家宣倒是有心调侃,可惜被丁春兰强塞半根油条,堵住了嘴巴。
吃完饭,秦秋意和秦家美她们帮着收拾了卫生,秦峰跟柯靖墨坐在一起闲聊,聊着聊着,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引回这对小情侣身上。
“小柯啊,你和秋意准备什么时候订婚?按理说你们已经处了一年多,订婚的事是不是该弄个章程出来了?”
秦峰的话音未落,柯靖墨便绷紧了脊背,悄悄扫了秦秋意几眼,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秦秋意转身假装没看到柯靖墨求助的目光,把他丢到一旁,回房间继续整理设计图和资料。
柯靖墨:“……”
订婚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秦秋意手中,他哪有什么决定权?
思及此,柯靖墨不禁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