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就来了。”
“……”
非常之任性了。
苏惟宁接着道:“我可以上去吗?”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时倦听着这么个说法,沉默了几秒:“随你。”
接着,他挂了电话,继续睡。
【宿主,】系统道,【您现在体温……】
“安静一点。”时倦闭上眼,将自己的脑袋完全用被子蒙住,缓缓地蜷缩成一团,“我头疼。”
系统安静了。
**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时倦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觉得全身都冷,偏偏大脑却像是被泡进温水里,昏昏沉沉的。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股深入骨髓的疼也凑热闹似的钻了出来,虽然不如之前?严重,但也足够磨人。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唤着什么。
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贴上他的额头,皮肤的接触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片刻后,那触感消失了,一只手小心地拉开半边被角,握住了他的手腕,温热的感觉从手腕一路烫到了骨骼。
时倦没有醒,只是在腕上的温度撤离时,无意识地攥了一下那只手的小拇指。
大约是身上太冷了。
他才会?对那股温度生出那么一点点眷恋。
因此,他也并不知道,在他那个动作之后,对方陡然绷紧了身子。
苏惟宁在床头发愣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弯下身,将手机设置成静音,连同脱下的外?套放到一片的书桌上,转身去浴室打了盆温水。
**
苏惟宁这一次突然过来,其实是为了网上的事。
虽然不同圈子,但作为公众人物,苏惟宁一直都有被经纪人灌输关注时事新闻和闻人佚事的意识。
至于只一次能收到消息,则是因为他将时倦的名字设置成了关键词,才能在对方的大名在网络上出名时看见?被推送来的关于抄袭的新闻报道。
苏惟宁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时倦。
严格来说,时倦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脆弱的人,待人待事也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可大约是在娱乐圈待得太久,那一瞬间,苏惟宁就能想象到被千万人嘲讽和谩骂的景象,想象到那种仿佛与全世界为敌的孤寂。
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恐惧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令他措手不及。
他只能遵从自己心里最本能的意愿。
他就是想去找他。
他只是想待在他身边。
最起码让那个人站在所有人对立面时,面对那宛若枪林弹雨于炮火连天的语言暴力时,还能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他那一边。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苏惟宁其实很难想象,这个人有一天会以现在这幅模样出现在他眼前。
时倦很瘦,刚刚握着他的手时,苏惟宁甚至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一点点流动的血管,和一把伶仃立体的骨节。
他的脸色一直很白,却是没什么生气的瓷白,看着美,但总是带着点不近人情,如今更是几乎透明。
像一块裂了的美玉,一碰就碎,叫人光看着就觉得心惊胆战。
屋外?的太阳从屋顶的云层后面慢吞吞地挪到天边的云层后。
感觉到时倦身上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苏惟宁将毛巾扔回盆里,对着那人苍白的唇发了几秒钟的呆。
窗帘刚刚已经被苏惟宁拉上了,大约是前一天下雨,今天也是个阴天,光线本就不强。如今被窗帘一遮,便显得愈发昏暗。
这样的环境其实非常容易滋生暧昧。
一股原始的,强烈的冲动从他心底疯狂地蔓延上来,撞击着他的心脏。
后来苏惟宁想,大约就是这股冲动催促着他。
他在床沿上跪了许久,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栽入不能自拔的泥沼,在那人的额上偷走了一个吻。
虔诚得仿佛在对待最敬仰的神明。
大约是时倦平时表现得太疏远,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好像将任何的感情和欲望加在对方身上的行为,都是一种想要将人从神坛拉下来的犯罪。
哪怕明知道对方现在没有意识。
他也只敢做到这个地步了。
无论曾经,还是现在,他都只有那么点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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