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妍:“……”
“别再让他们加我微信了,”被烦了两天,鹿妍果断给高姝雅转了五百,“我有想追的人了。”
“谁?”高姝雅回忆,“是上次你请吃饭的人?你说你看上他的脸的那位?”
“嗯。”鹿妍坦然。
高姝雅没见过顾执南的照片。
但这不妨碍她先入为主,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品味清奇的男狐狸精:“他除了脸长得好看,还有哪好的?连吃饭都要你请。”
“他不会是图你的钱吧?”高姝雅警觉,想了想鹿妍那点可怜巴巴的存款,觉得也不太可能,“算了,反正你周末你也要请人来酒吧,到时候我帮你看看。”
这两天鹿妍连个顾执南的身影都没见到。
自从那天屈文文从4S店提车回来,就再也没出过酒店。小霸王晚睡晚起,待在套房里不需要挪窝,更不需要司机。
鹿妍很惆怅,屈文文比她更惆怅。
他冥思苦想了两天,心道,他哥让他出门容易,但找理由让鹿妍也跟着出门,简直太难了。
这年头赚个零花钱怎么就这么难。
威汀酒店二十楼,自助餐厅后厨,当专属于总统套房的电铃声响起时,鹿妍正在准备两小时后的晚餐。
“姐姐。”
鹿妍刚进套房,就听见里间穿来气若游丝的一声。
她一顿,直接蹙眉往里走:“怎么了?”
“我胃好疼,”屈文文正扶着墙从卧室出来,声音虚弱,语气浮夸道,“我觉得我得去个医院。”
四十分钟后,熟悉的桑塔纳停在威汀楼下。
顾执南驻足在车边等他们,一身T恤休闲裤,模样显眼得引人频繁侧目。鹿妍特地留意了下,他车前那根断了的雨刷已经修好了。
等两人走近,顾执南瞥了眼鹿妍身后的病弱人士,眸光转落在她身上:“胃疼?”
鹿妍见到他时的雀跃窜了窜,一秒又灰下去:“……嗯,好像是中午吃错什么了。”
为了演得逼真,屈文文忍着没求他哥换开那辆布加迪,一脸萎靡地爬进后座装死:“去,去医院。”
副驾里,鹿妍兀自出了会神。
作为厨师,她一向对自己经手的食材要求很高。
中午做的四菜一汤里,黑松露是新鲜的,肋骨牛排也是早上刚空运到的酒店,搭配也没有问题……难道是饭后的那道拿破仑酥用的奶油不对?
车开到大路上,被堵在商业区中心。顾执南停了车,转眸看向身旁不自觉咬唇的鹿妍。
她抱着帆布包窝进副驾的座位里,垂落的眼睫兜着车窗外的阳光,正在事无巨细地回忆。
像是无意识的,糯白的齿端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下唇,濡湿柔软的唇微嵌出一道细细的白痕后,倏然又染上了殷红血色。
出神间,鹿妍已经在脑中复刻做菜时的步骤。她磨够了下唇,没管住自己的手,稍屈起手指,正准备往齿端送——
顾执南扣在方向盘边的手指微收,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抬手,暂时将后视镜翻了上去。
后座的屈文文:“……”他什么都没看到。
不对啊。
怎么他哥连他这样的未成年小男生都要防着啊??
鹿妍还在想,震动的手机铃声将她拉了回来。
“喂?”她接起来。
“你好。”对面是一道年轻的男声,“请问你是鹿妍小姐吗”
鹿妍有些莫名:“你是?”
男人说话很斯文:“我叫王承良,是徐阿姨把你的电话给了我。”
“……我妈妈把我的手机号给了你?”鹿妍有些懵,重复了遍。
“对,”王承良提醒道,“我和鹿大夫在一个科室工作,阿姨经常来送饭。”
鹿妍忽然想起来了。
这个王承良,是不久前她妈妈给她硬塞的相亲对象,最近要来槐城培训。
鹿妍蹙眉:“其实我——”
“还疼吗。”
身旁,顾执南的声音在同时倏然响起。
……啊?
鹿妍组织好的拒绝措辞被他打乱,反射性拿着手机往旁边看,刚偏头,就见顾执南解了安全带,正朝她这侧倾身过来。
离她咫尺距离。
眉目敛淡,但那双桃花眼却勾着暗光,一眼对视上,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鹿妍话都说不顺了,没管电话,“疼……什么?”
顾执南摇了下头,伸手过来,无声示意她系安全带。
刚才上车的时候太走神,她忘系了。
后座的屈文文蚊子似的哼了两声:“我啊?疼——”
原来问的是屈文文。
他就在近侧,鹿妍有些手忙脚乱地找安全带,听王承良在电话那边继续:“这周末我就到槐城了,不知道鹿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
鹿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为——
顾执南正垂敛着眼帮她扣带子,又问:“等会自己能起来吗?”
挺尸装死的屈文文也挺懵,他哥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小霸王继续微弱演:“嘶……还成吧。”
谁料他哥应声,又问了句:“需不需要背你?”
“……”鹿妍揣着满场乱蹦的心跳,抬眸看眼前给她扣安全带的顾执南,“谢谢……不是,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男人神色未变,“嗯”了声,自然地撤回身。
另一边,电话里的王承良将整段对话听了个遍。
鹿妍的手机贴得近,两人的声音一丝未落地收了进来。
【还疼吗。】
【等会自己能起来吗。】
【需不需要背你。】
“……”
等鹿妍终于从咫尺距离的美色中缓过来时,垂眼一看,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对方还给她回了条致歉短信:【打扰你们了。】
鹿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