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前辈,都中午了还早。放开啦,这样很危险,我在油炸啊!”双手全被厨具占满,少年无法,只有嘴上赶她下去,“等一会就能吃了……啊是啦是遇到了好事了啦。一会再说,先让我把饭做完!”
“哦……”活泼的短发女性笑嘻嘻地松手,从旁边的盘子里偷了两个炸虾吃掉,然后在少年无可奈何的瞪视下吐了吐舌头,吮了一下手指逗他:“秋君,好贤惠哦,可以嫁人了。”
早川秋:“……”这个人!当初被派作恶魔猎人的搭档时,光看她那张忧郁美人脸和那句“你是我第六个拍档,之前的都死了,秋君不要死哦”,真没看出来是这种性格。结果现在……!
不过他心情确实不错,也就没计较什么,在姬野过来帮忙的时候把摆盘交给了她。于是理所当然地,刚做好菜又在上桌前被偷吃掉不少,不过食物嘛,本来就是让人吃的。
把饭菜端上桌子,一起说“我开动了”。
吃完之后,少年边洗碗边忍不住露出笑容,于是姬野凑了过来,越发好奇他回这趟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秋君,你说了一会再说吧?一会就是现在啦!”姬野把下巴压在少年肩膀上,“现在没有在油炸也没有在吃饭,秋君该说啦!是什么好事——”
早川秋肩膀甩了一下,没能甩开连声追问的姬野,只好兑现承诺,满足她的愿望:“我,这次回老家的时候,遇到了玛奇玛小姐。我们一起喝了酒,她让我工作加油。”
“诶——玛奇玛小姐啊。”黑色短发的女性笑嘻嘻的脸上一瞬有点没劲,突然伸手挂他脖子,用力一别,“啊——说起来我这周还没喝酒!秋君来陪我喝酒吧!你去买酒嘛!”
少年拎着盘子憋气:“松手啦姬野前辈!咳咳咳……我去给你买就是了!”
刷啦。窗外飞起又落下几只麻雀,纤细的足在窗沿上轻巧地跳动着,歪歪头,小黑豆似的眼里,映出两个人从白天到晚上的互动:
少年有点生气地说了句什么,女人笑嘻嘻吐舌头;女人欢呼起来,他穿衣服下去,一会又搬了两箱啤酒上来;女人拉出被炉,两个人都把腿伸了进去,一起露出了惊喜的惬意表情,打起了瞌睡;醒过来在被炉里联机打游戏,刷新了记录,拍手欢呼;一起准备食材,打起了热气腾腾的边炉,把啤酒开了对瓶吹,从嬉笑吵闹到酩酊大醉……
早川秋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睡着了,脑袋旁还滚着一个空酒瓶。
少年的表情显得很恬静,和刚才热闹时的生动不同,也和工作时的冷凝不同,而是像个孩子一样,看起来特别乖巧,但又有点不服的反骨。
“嗯……秋君没有耳洞呢。我来给你打一个吧!”脸上戴着眼罩的短发女人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摸着少年熟睡的面孔,跳起来唱着歌跑回自己房间里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针,捏着少年的耳垂揉了一会,突然又快又狠地打穿了!
“哦!好了!没醒!可以!”姬野笑得更开心了,照着把另一边的耳洞也开了,然后从自己耳垂上把耳针取了下来,堵到了少年那两个有点流血的耳垂。
“哈哈哈哈哈,杰作啊!我困了,我醉了!”干完这事,姬野往客厅地板上也一躺,在满地酒瓶子里闭上了仅剩的一只眼睛,“秋君明天起来,绝对——一辈子都忘不掉。唔……真的喝多了,想吐……唔呕……”她捂着嘴跳起来,冲向了洗手间。
窗上并列的几只麻雀又跳了跳。其中两只跳的方向恰好相反,一歪脑袋,就镜面一样碰到了彼此。然后它们身体一定,小黑豆眼映出了彼此,嫩色的鸟喙相互啄了一下,脑门蹭了起来,两团在冬天炸开的毛茸茸取暖一样靠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早川秋起床的时候感觉耳垂不对劲,又麻又痛,伸手一摸,整个人都呆了:他多了一对耳洞!
少年干净的蓝眸睁大,一时半会还反应不太过来发生了什么。
姬野看这反应有点失望,不过看着早川秋发懵地乖乖换衣服准备上班的样子,并没像上次剪他辫子那样发飙,很快又觉得好笑起来。
什么嘛!秋君,好呆啊!
一会自己留下的耳洞和这张呆脸,肯定会被别人看到。要是玛奇玛小姐问起来,秋君肯定会说是他自己打的,嘿嘿,大呆瓜!
随着两人拌嘴出门前往驱魔科,公寓窗边的鸟儿们都飞了起来。
正在冰封的森林里漫步的玛奇玛停了下来,金眸里流露出哀伤的情绪,脸颊上无声地淌下了两行泪。
“哭了。玛奇玛,你这种人哭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你一哭,就没什么好事发生。”未来恶魔在一边无语地看着她,“这边就这么好吗。我看你整个人都和平时不一样了,倒是很像刚出现在地狱的时候。”
“当然很好啊。所以在地狱活不下去的杂鱼恶魔们才都想死过来。”即便落着泪,粉发金眸的西装丽人呼吸依旧安定,嘴角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个平淡的笑,“就像你最终还是决定顺从未来,在这边的公安待着一样,原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