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嫁娘要三朝回门。
虽说是补办婚礼,但阖家都郑重其事,没有半点儿轻慢,这该有的?流程都是早就商量好的?。
顾茵的?娘家不用说,自然是隔壁烈王府了。
顾野特地拿了半日假,一大早就在?家等着了。
不过家里没有长辈也不好看,顾野事先和周皇后商量了一遭,周皇后就也跟着出宫了半日——反正现在?陆照也在?文?华殿上课,她?多了很多自己的?时间。
帝后关系又越发和睦,她?要出宫,也就是和正元帝知会?一声的?事儿。
要不是正元帝公务繁忙,顾野甚至想把他请出来撑场子。
这天早上,顾茵和武青意就相携着去了隔壁。
其实顾茵是不喜欢在?人前秀恩爱的?个性,尤其是当着自家爱吃味的?小崽子面前。
但没办法,谁让?婚这几日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呢?
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没精神便?也罢了,腿也几乎走?不得太?多路,稍微用力就打?摆子打?的?厉害。
这还多亏了武青意婚前觍着脸和老医仙求的?秘制伤药呢,不然怕是连坐都成问题。
所以她?只能让武青意扶着,半边身子倚在?他身上,就这样过去了。
顾野之前为了在?婚礼上帮忙,连着请了好几日的?假,婚礼的?隔天他就住回撷芳殿补功课了。
今日再见,顾野就觉得他娘看着恹恹的?,好像哪里不舒服似的?,自然关切地问起来。
顾茵哪里好意思?和他说那些??就说自己是成婚当天早上在?外头?待久了,沾染了暑起,这几日就有些?苦夏而已。
顾野也没怀疑,点点头?道:“这几日确实热的?厉害,娘多保重身子。既不舒服,就在?家多歇歇。别去酒楼那头?了。”
顾茵只能苦笑,她?这“病”可不就是歇出来的??而且这几日她?也没那个精力去食为天,全赖周掌柜和葛珠儿他们?看顾着。
这其中的?道道,小孩子不懂,周皇后这过来人自然是知道的?。
她?以娘家姐姐的?身份接待了他们?,顾茵给她?行礼,她?也把顾茵拉起来,笑道:“都说是三朝回门了,咱们?自家人还讲究那些?礼数做什么?”
顾茵就不再行礼,在?周皇后身边坐下。
周皇后不错眼?地看着她?,把顾茵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周皇后这才开口道:“咱们?都是妇道人家了,如今更是姐妹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正好给你带了件‘礼物’,也正好和你说说。”
武青意在?旁边和顾野说话,顾茵便?附耳过去,听周皇后压低声音说话。
周皇后就轻声道:“就在?六月里,陛下给几个打?光棍的?将领赐了婚。中间就有闹得厉害的?,人?媳妇三朝回门,在?娘家直哭鼻子。陛下把宫中御医都派过去了,又让钱三思?代?为传了口谕,这才消停下来。你家将军行伍出身,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但到?底这种事儿上头?,是咱们?女子遭罪些?。所以我从宫里给你带了这个。”
一边说话,周皇后一边红着脸递来一本小册子,塞到?顾茵手里。
那本册子可比王氏之前给的?精良多了,只成人巴掌大小,封面是锦缎软皮,没有任何文?字和图画,就像寻常人写的?手札一般。
周皇后能把给她?这个,而不是给那些?真金白银的?所谓赏赐,可谓是真把她?当娘家妹妹疼了。
顾茵心中感动,心领神会?地收下,对周皇后道了谢。
后头?在?几人在?烈王府用过了午饭,顾野得把周皇后送回宫,他也要回文?华殿上课了。
分别之后,顾茵和武青意回去后,顾茵就提起道:“咱家荷花池里的?莲蓬应该都长不错了,你去摘一点,回头?我来剥莲子吃。”
她?鲜少提要求,过去都是武青意变着法儿来讨她?欢喜。
现在?她?一发话,武青意自然没有不应的?,当下就让人去准备小船去了。
等他走?了,顾茵又让把宋石榴他们?都支开。
确定屋里只剩她?自己了,顾茵这才把那本小手札打?开。
那手札上不止有姿势各异的?图画,更有很多文?字注解,都是提点女子在?这过程中该如何应对,使?对方快一些?缴械投降,从而保护自己的?。
和之前王氏给的?那本一对比,前头?那本春宫图不过是入门级,而周皇后给的?那本绝对是限制级。
也难怪已经有了两个子嗣的?周皇后,在?给出这本小手札的?时候,都有些?面红耳赤的?不自在?。
顾茵看着那段关于“锦鲤吸水”的?注解,脸烫的?能煮鸡蛋了。
正当她?看完这段准备把手札藏起来的?时候,背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掌,将那手札从她?手里抽走?。
武青意含笑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夫人这是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顾茵像被当场捉赃的?小贼似的?,心虚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给我去采莲蓬吗?”
一边问,她?一边伸手要把那小手札抢回来。
武青意却已经站直了身子,将那本手札举起。
他本就比顾茵高了一个多头?,眼?下长臂伸展,顾茵连着跳了好几下,都没能把那本手札抢回来。
武青意很快翻看了两页,看清是什么了,他就把东西还给了快抓狂的?顾茵。
“原说这大日头?的?天,夫人让我去摘莲蓬,半点儿不心疼我。合着是为了支开我,一个人偷偷看这些?。”
武青意现在?可太?知道如何拿捏顾茵了,并不调笑她?,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顾茵转头?看一眼?外头?艳阳高照的?天气,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那不然还是等日头?快下山的?时候去吧。”
反正她?都被抓住了,不用再特地把他支开了。